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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冬天,丹东港口装车场上,一批写着“重庆市民捐赠”的面粉正悄悄装进货车。
总共100吨,全是精制的,不掺一粒杂质。
没有仪式,没有记者,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寒风里默默操作。
谁也没想到,这批面粉竟然来自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
她叫胡真一,重庆人,离休多年。
可说起她的过去,知道的人真不多。
更没人料到,这批面粉送到平壤之后,会让金正日亲口说出那句:“她是我的胡妈妈。”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一个普通老太太,跟朝鲜领导人,怎么就成了“亲人”?
要搞清楚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
不过不是从她捐面粉开始,而是从她失踪了50年的老战友——金日成。
那是1994年,重庆市人大收到一封朝鲜驻华使馆的邀请函,点名邀请胡真一访问朝鲜。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搞错了。
可当她到了平壤,刚住进宾馆,电话就响了。
“老战友,我找了你五十年啊。”
电话那头是金日成。
说的是中文,语气很平稳,但句尾明显压着情绪。
服务员站在旁边,吓得不敢动。
胡真一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她那时候已经是头发花白、步履缓慢了,可金日成仍然记得她。
还记得她丈夫的名字,还记得她儿子的俄文小名。
金日成说:“沃洛佳,我抱过你,你太像你父亲了。”
那会儿金日成已经是朝鲜的最高领导人,可说起来他们的关系,还得追溯到1930年代的东北。
胡真一加入抗联那年才16岁。
她从小胆子大,走几十里山路送情报都不带怕的。
后来被派去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妇女团,再后来成了团长。
那时候的东北抗联,全是硬骨头。
她也是其中一个。
她的丈夫叫柴世荣,是抗联第五军的副军长。
据老战士回忆,他人正气,枪法准,说话从来不绕弯。
最重要的是,他跟金日成关系特别近。
1928年,那时候柴世荣还只是地方警察,金日成找到他,说自己有七个战友被关进了他管辖的监狱,希望他能想办法救出来。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可柴世荣答应得特别干脆——“能救几个是几个。”
后来他真把人救出来了。
为此被通缉,在外面躲了大半年。
再后来,两人又在抗联的队伍里并肩作战。
柴世荣是军长,金日成是师长,枪林弹雨里一块活命。
1941年后,抗联主力撤到苏联整训。
柴世荣一家和金日成一家住在同一个军营,房子是圆形的木屋,中间一堵墙,两边是邻居。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但也有点温情。
金日成喜欢唱歌跳舞,经常抱着孩子哼朝鲜民歌。
胡真一说起这段时,还保存着一张照片——金日成抱着她儿子的照片。
可是好景不长。1943年,苏联内务部开始“清洗”,怀疑柴世荣的一个亲戚是间谍。
第一次谈话后人放了,第二次就没回来。
胡真一那时候刚生完二胎,丈夫就这么没了。
几十年过去,一直没有确切消息。
后来才知道柴世荣牺牲在异国他乡。
1953年3月6日,中央人民政府为柴世荣签发烈士证。
那张烈士证,是毛泽东亲笔签发的,是整个抗联历史上唯一一份由毛主席签字的。
可这份荣誉,没有换来更多关注。
柴世荣的名字,从此在官方记载中几乎消失。
胡真一也没主动提起。
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默默过了几十年。
谁知道,半个世纪后,金日成竟然一直在找她。1994年5月,两人终于在妙香山主席府重逢。
那天的场面很简单,没有摄影机,也没有文件记录。
金日成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了一句:“想你啊。”
他当场把她儿子叫来,说:“沃洛佳,你太像你父亲了。”
那天晚上,金日成亲自设宴,请她母子吃饭。
席间举杯说:“来,老战友,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席间还送了她一些礼物,两万美元和几件首饰。
她回国后就准备交给组织。
组织说:“这是私人赠送,不用上交。”
两个月后,金日成突发心脏病去世。
享年82岁。
听到消息后,胡真一又回了一趟平壤,为老战友送别。
第二年,朝鲜遭遇严重自然灾害。
粮食供应告急,全国缺口巨大。
胡真一知道后,没有犹豫,把自己全部的积蓄拿了出来,还把那两万美元也加上了,又劝儿子也出点钱。
她儿子叫王辽宁,是铁路局普通干部。
工资不高,但也没说什么,就拿了几千块出来。
这笔钱不小,全用来买面粉了。
胡真一通过丹东人大,把100吨精制面粉送到了朝鲜。
这事儿没什么宣传,连重庆本地都没怎么报道。
但朝鲜那边知道了。
金正日听说后,亲口对身边人说:“她是我的胡妈妈。”
从那以后,每年朝鲜的重大节日,金正日都会送她一盆花,名字叫“金正日之花”。
她一直收着,直到去世。
后来,没人再这样叫她了。
参考资料:
李延涛主编,《东北抗日联军史料选编》,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
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949-1976)》,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
王树增,《抗日战争》,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
崔永元口述,《我的抗战》,新华出版社,2009年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实·东北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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