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惠文王的第九年,巴蜀两国在西南的山水间厮杀得正热。谁也没占到便宜,却双双忍不住去秦求援。向东看,那些蛮荒之地并不被中原诸侯放在眼里。但司马错却不这样想,他执拗地反对张仪“先打韩国”的想法。张仪有大手笔,算盘打得亮堂,劝惠文王别把本钱搭进巴蜀,言下之意,这地方不值当!真是搞笑,司马错却怼回去:巴蜀不同,它不单能当我们的粮仓,还有机会借水路对付楚国。到底是倔,最后争执之下,惠文王竟选了司马错。

中国最爱造反的省份,秦汉起就没消停过,元朝割走其一地消停至今

巴蜀是打了,却也没按常理出牌,秦国既没帮巴也没帮蜀,索性全都灭了。只一年的工夫,金戈铁马,山河改色,这仿佛是川蜀盆地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关中大地铁蹄的碾压。那时当地土著的心情,现在谁也说不清,可能和我们每一个普通人遇到变革时的惶恐、惊愕,不会差太远吧?都想知道,秦军到底为什么干这事?他们又凭什么如此自信,敢在异乡做主?

**其实,这一仗的最深远影响并不是一时的扩张,而是改变了四川千年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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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秦军打下成都平原,四川就不仅是巴蜀了。这种来自庙堂之高的支配,瞬间让山间水乡插满了汉家的旗帜。并不是每个步履艰难的新政权都有魄力花如此大力气开发陌生的土地。秦国做到了。命李冰修都江堰,把岷江河水引进沃野,成了一条掌心血脉。水流推动了农耕,农耕拉来了人丁,一切都像厚重的史书上翻过的某一页,干巴巴一行字下无人记录的辛劳和希望。

正因为此,秦末刘邦起家的时候,汉中和益州成了他安身立命的本钱。项羽分封他到这里,有本事你自己守着吧。刘邦倒真行。韩信、陈平纷至沓来,“暗度陈仓”不是浪得虚名,关中失而复得,难道这不是四川第一次带着自己的气魄冲上权力巅峰吗?那个时候的四川人,用现在的话说,也许正捕捉着历史给的短暂聚焦。可惜,再也没有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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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这片土地,其实就这么倔着、闷着。在秦汉巅峰,成为统一基业的根基,千载难遇。可当汉朝崩溃,蜀中的土著头儿公孙述武装起义,立国成帝,白帝城名号走出盆地。人说“白帝城”是悲壮的,可谁又敢说自己遇到了兵荒马乱真的就不反抗?其实,乱世时候,每个人都在赌。

再往后,乱世几乎成了这里的“土壤肥料”。东汉末年,刘备入蜀。南征北战没捞着便宜,半路却在四川安了家。诸葛亮把“天下三分”道理说得头头是道,他自己其实更像搬运工:不断调兵遣将,不断征粮输卒。夷陵兵败、荆州丢了,英豪之气,瞬间泄光。但不得不说,那些四川百姓,在战争和动荡中,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有人问,川人是不是天生就能吃苦?未必,只是形势推着人;换了谁,都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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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江山换了新主人,到了西晋统一,大一统还没站稳脚跟,四川这地方又比别处闹腾——李雄趁乱起事,成汉立国。五胡十六国枭雄辈出,其实开端就在西南。后人回顾历史,会发现,四川经常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好像习惯了抢跑。

经历千年传承,到唐代时,四川计量到了短暂的安稳。经济发展起来了,成了“扬一益二”的代名词。人们一旦体会到富庶、安逸,便开始厌恶流离和暴乱。很多人都这么活过,日子安稳一两代,骨子里的英雄气和叛逆劲不知不觉就淡了。哪怕再乱,也得想方设法保命保田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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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衰落时,四川依旧没闲着,又冒出前蜀、后蜀两个割据政权。王建、孟知祥先后坐镇成都。可惜那时候四川人已经体会过“扬一益二”的惬意,士兵也懒得再拼死拼活。按《宋史》的记载,后蜀末年,竟出现“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奇景。难道真是骨头软了?不是,只是“天府之国”更喜欢低调忍让安安稳稳的日子。

到了宋朝,那把古老的刀锋终于被磨钝了。成都四路益、梓、利、夔合称“四川路”,这就是今天四川名字的来历。蒙古铁骑席卷神州时,再没有谁能独立自保。四川也难幸免。可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四川人又变了样。修山城、守钓鱼城,连杀蒙哥。居然仗着山势挡下蒙古数十万大军一轮又一轮攻势。四川百姓不惜一切代价,与欧亚草原来的陌生对手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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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川不成军”,并不是随便说说。是什么让这些原本热爱安逸的人,在外敌来袭时转身就变成硬汉?可能只因为这一方水土的规则就是,不求称王称霸,但一旦有大难临头,再柔也能硬出一片天来。那时候四川人口锐减一半以上,家破人亡者无数。

元朝建立后,中央政府明显不信任四川。汉中给了陕西,四川盆地像被剪断的大鱼挣扎不得。元明两朝,四川本地人想再造割据,都只剩下一地鸡毛。明玉珍之“大夏”,抗命能力有限;张献忠短暂坐镇之后,连站稳脚跟都困难,遑论问鼎中原。人心思定,四川再无当年割据的风采。

现在想想,四川的历史变成了四不像。既有铁血传奇,也有软糯退让。今年最新的考古发现还在不断丰富着盆地历史的细节。成都是都江堰下的新城,川西平原的粮仓地位早在秦汉就已奠定,这几乎成为学界共识,国家文物局《2019年度全国考古新发现》指出,汉代都江堰系统已扎根百年。

就拿抗战时期来说,川军的表现又和之前完全不同。战前被人挖苦“内战外行”,国际统计《中日战争数据解析》也明确记载,抗战前期川军编制混乱、装备落后。刘湘带兵出川却硬生生在淞沪、徐州撑住十几年,阵亡近30万!就是本地人也吃不准,祖辈和爷爷叔伯究竟是脆弱还是刚强?这种性格复杂得和四川气候一样多变。所以,今天有的四川人也许低调得像隐士,也有人放炮打仗从不认输。

巴蜀千年,沧桑巨变。不得不说,四川每逢天下大乱,都是风暴中心;可一旦岁月静好,又立刻成了安逸生活的模范地区。不矛盾吗?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什么时候出英雄、扎铁骨,什么时候又变得柔软安逸,全都有。谁也说不清,这样的四川历史到底算不算典型。

只记得都江堰的水流没断,满城的麻辣烟火始终不断。两千年下来,山河早已换了模样,人事变幻更不用说。四川人的心性也早已不复当年,只剩那点朴素——不管谁当皇帝,最后都想过个平稳日子。

这么一折腾,四川究竟是动乱的温床,还是安定的靠山?谁又敢断言!可偏偏,从秦灭巴蜀那一刻起,这里所有故事都像潮水一样,涌进了中国历史的主流。人各有命,山川自安,每个时代留下的痕迹,给后人留了写不完的话题。

**一切的繁荣、动荡、舍命厮杀,归到最后,都变成了盆地里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烟火气和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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