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场荒诞的扮演,一生爱恨交缠的幻梦。当她们从荒诞中醒来,却发现现实中早已无路可退。是在冷酷的现实生活中苟活还是再次转身投向那场幻梦,戏剧抛出了疑问,而唯有戏剧落幕后更广袤的生活才能给出一份答案。

孟京辉导演的《女仆》于10.16日起在北京蜂巢剧场连演6场,在10.20日落下帷幕!

舞台被垂吊的纱绦所包裹。轻柔曼丽的纱,洁白的石膏像装潢着精致、优雅的起居室,营造出上流的,华贵的可视空间。两位女仆,虽身穿素朴白裙却在发型上别出心裁——她们将头发梳造成似是星芒状的冠冕,使观者第一时间联想起矗立的自由女神像。

上流阶层的高雅和寻求自由的解放在人类的进步历史中曾无数次相撞。

舞台上以两组符号的形式将历史凝缩并再次投放。

随着情境的升级,光影的游戏亦不断深入。

舞台在猩红、惨白、暖黄的色彩中跳跃,正如角色在现实与理想,浪漫与残酷中不断跳进跳出。在如梦如幻的光影投射中,自我的分裂悄然发生。

《女仆》的舞台既呈现出两个女仆工作空间与本质生存空间的分野,又使得物质性空间与女仆们的精神世界相交融。

孟京辉戏剧工作室“蝴蝶组”演员魏嘉、王颖、张晗运用出色的肢体动作与丰沛的情感在“戏中戏”的扮演中跳进跳出,让极致的荒诞与荒诞背后的精神性痛苦纵贯整场演出。

女仆们在日常劳作中的身体是精密运转的,是机械性的。在女主人的规训下,身体是僵硬的,工具化的。

唯有在扮演中她们才能解放肢体,从而释放被压抑的激情与欲望。内心的欲望以直接外化的形式被无限放大,冲击着每一个观众的视觉神经,将观众席卷进这对姐妹扮演游戏的热浪狂潮中。

同时,演员们用身体呈现出不同的社会性姿态,将不同阶层之间的权力关系内化进肢体的表演之中。姿态如雕塑,将瞬间的体验以可视的方式在舞台之上与观者心中延长、凝固。

遮蔽与暴露,禁锢与释放,身体在一张一弛中呼应着深层主题的表达。

1963年,让·热内曾在《如何表演 <女仆> 》一文中这样写道:

“这部戏不是对仆人命运的辩护。”

“这是一则寓言故事,即一种隐含了喻意的叙述形式。我创作这个故事时,第一个目标是通过不断提醒和拒绝提醒自己我是谁,来让我自己倒胃口。第二个目标,就是在演出空间里建立起一种不适感。(观众在观看时)应当既相信剧情,又拒绝相信剧情。”

孟京辉导演继承着热内的创作理想,不断在形式和内容上对人性主题的挖掘进行着开拓和聚焦。在荒诞美学的风格的指引下将间离感无限放大,关照着每一个观众在入戏时的情感共鸣和出戏时的深沉思考。

因此,观众们这样说:

@homesickalien

太太有很多人,我们只有彼此。我们将结成永恒的伴侣,我是圣女,你是罪人,我们是无罪的。你要永远记得我。

演员们对肢体敏锐的感触展现出强大的冲击力和表现力,让观众感受到一场幻想,获得一次抚摸伤口的快感。

@seabisuit

把下人那种自卑、嫉妒甚至邪恶但其实是很懦弱的心态在转换身份中完全暴露——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怜可恨可悲的那个人。最后那种不能够摆脱自身命运后悔自责很痛的共情感效果拉满,看完难受的心情也让人有些出不来。

@赤金玲珑

看似先锋且热烈,实则内涵巧思,细节绵密,把一种反叛和愤怒剥脱出来,将“主仆”关系作为了一种表象的呈现,值得一看!

最荒诞的“戏中戏”扮演,背后却最真实的欲念的流淌。嫉妒、仇恨等丑恶常年被遮藏在温驯的社会化的面具之下不见天日,不被允许露出任何一丝异样的端倪。

《女仆》在拷问人性之恶的同时,滋生了如此之恶的土壤也逐渐浮现在观众的眼前。精致的社会化面具出现第一条裂纹的时候,恰是真实的张力在撕咬、拉扯、抗争……

当《Despedidia》的吟唱在场内响起,似是那不屈但又穷途末路的灵魂在挣扎中呻吟,也是怜悯在为恶起唱一首挽歌

戏中,一场幻想中的谋杀终究没有走进现实。恶意踏进现实的那一刻起就羸弱至通体蜷缩,它鼓起最后的勇气也不过是挥刀屠戮向自我。 在自我屠戮中,新的幻想诞生了——以自我的死亡成就生命的荣耀。这是她们终其一生都不曾体会过的高贵、上流……

恶意消解在新生的幻想之中了,一切再次走向平静,只有那在观者心间翻搅后泛起的余波在证明着——她们曾经来过、爱过、恨过、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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