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好女人?什么是坏女人?

惊悚悬疑剧《命悬一生》中的吴细妹是第一任丈夫口中的“好女人”,她听奶奶的话:“一代代女子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吗?吃亏是福,那这一辈子,你就忍过去就好了。来世就好了。”

吴细妹忍了一辈子。从小母亲带着弟弟改嫁,被外公外婆养大,十六岁被迫嫁给大几十岁的鳏夫,整日被打骂,还被无法生育的丈夫送给堂弟“留种”,杀掉熟睡的丈夫后,连夜逃出山村。吴细妹一直想过踏实日子,但是一直过不上,先在城里误打误撞做洗头妹,后来和混混倪向东有了孩子,过不下去了,和男友的兄弟曹小军误杀了倪向东,又和曹小军结婚,生了倪向东的孩子。为了给孩子治病杀人骗保,最终落入法网。

吴细妹的“对照组”田宝珍也是生在农村,她的戏份很少,只出现在主角徐庆利的回忆中。很多村民认为田宝珍是个坏女人,评价她“嘴甜甜、心勾勾”,她的前男友徐庆利能走到杀人犯的地步多半要怪田宝珍。

田宝珍看到了母亲婚姻的悲剧,不想一辈子留在甘蔗林,拉着同村青梅竹马的徐庆利一起到城市闯荡。当时,徐庆利在村子里面的学校教书,非常风光。

刚到城市,两个人没文化、没技术找不到工作,徐庆利不愿意放下读书人的架子。但是,田宝珍很有头脑,懂得规划,先到糖厂当工人立足,又通过应聘到糖厂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利用闲余时间考取高中、大学文凭,为日后晋升打基础。

徐庆利也在糖厂找到了一个管事的工作,但是对田宝珍的事业规划嗤之以鼻,自己不愿意读书,还不断打击她的学习积极性。下班后,经常被工友拉着出去喝大酒,去洗头房,甚至让田宝珍晚上不要复习功课出来喝酒,因为工友们都拖家带口,自己一个人很没面子,被田宝珍果断拒绝。

徐庆利性格古怪,外怯内躁,爱钻牛角尖,眼高手低,两个人对未来的发展规划出现了分歧。后来,田宝珍如愿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徐庆利打算等田宝珍毕业了就回村里结婚。

有一天,田宝珍亲口告诉徐庆利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要和糖厂厂长的儿子包德胜结婚了。

摊牌的那天,田宝珍对徐庆利展开了灵魂追问。

“如果厂长的女儿和我同时追你,你选谁?”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

“不要说谎,说谎天打雷劈。”

“你看,你想就可以。我这样选就不可以。你有一套大道理,反过来劝我。只因为爱情结婚,那就是赌徒,爱这东西远比金子要更贵,更奢侈。就算今天有,明天也不一定会有啊,谁能保证一辈子的事情。我就因为爱嫁给你,哪天你变心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去找谁哭啊?”

“宝珍,你了解我的,我是不会变心的。我可以发誓,我一辈子都对你一个人好。”

“为什么你对我好,那就一定要嫁给你呢?为什么?今天下不下雨,明天下不下雨,你都不一定说得准。你为什么敢在这里拍胸脯保证一辈子的事啊。”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啊?”

“我也不能保证我一辈子爱你。”

“宝珍,你在说什么?你读书读傻了吗?”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女人也有变心的权利。”

“你为什么要变心呢?”

“我跟你讲人是动物,今天爱这个,明天那个,你根本保证不了。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就像你刚才如果选了厂长女儿,我也理解,我全都理解。我这不是说你坏,人是有私欲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男男女女都是这样。”

“你到底还是学坏了。”

“我学坏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呀?我为自己打算就是坏,要一辈子围着你转才叫好?你到底想要一个好女人,还是想要一个好控制的女人?”

“宝珍,你想想你阿妈,她是那么得体的一个好女人。她要看到现在你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她会为我高兴。高兴,我没有走她的老路,没有一辈子困在一个好字里面,当牛做马操劳一大家子,怨不了,恨不了唠叨两句就变成了怨妇,50岁,50岁就没了。死的那天还在地里面砍甘蔗,她最后换来什么,人走了还不到半年,我阿爸又找了一个新的。你要我过这种人生吗?我不要。我知道我跟你这样下去,我都看到头了,就是这样的人生,我不要。”

“怎样的人生,你怎知道我的人生是什么样?我也可以赚钱啊。我做错什么了,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这样对我?我认。”

“你去洗头房的时候,你把我放在哪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没有在忍吗?”

“我是喝醉了。”

“你拿我当傻子。当初你陪我出来,我记得这份人情,但是这几年来找工作,换房子,收拾那些破事,我也帮了你很多。人改命是要剥一层皮的,我想改命比你更难,我生怕我选错一步,我就耽误我一辈子。也许你也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想过我的好日子。”

“什么是好日子?”

“我现在做出选择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要的你给不了我。当然你要的我也给不全,我们好聚好散吧。”

后来,田宝珍和包德盛结婚了,看到徐庆利在酒店门口喝得酩酊大醉,她狠心上了婚车。没想到,当天晚上包德胜被人杀了,由于徐庆利曾经当众威胁过包德胜,所以成了头号嫌疑犯。田宝珍帮助徐庆利躲避包家人的追踪,让他不要到处乱跑,但是徐庆利情绪不稳定,只会大吵大闹,用蛮力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得知田宝珍不被包家所容之后,邀请田宝珍一起离开。

田宝珍又一次拒绝了他,独自去了北方发展,两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田宝珍出国留学,回国创办了美术馆,有了自己的事业。徐庆利被诬陷为杀人犯,又阴差阳错地真的杀了人,彻底陷入命运的牢笼。后来,警方找到田宝珍,她坦言当年曾助徐庆利逃离,不信他会杀人,留下一封信让警方转交给徐庆利,悄悄替他回村看望徐父,亲眼看到徐庆利被判处死刑后,含泪离开了法庭。

田宝珍和徐庆利的对话被称为“清醒大女主”,但是田宝珍仍然逃不掉人们对“人生赢家”的道德审判。村民们认为女人长得漂亮、会说话、心眼多大概率不是“好女人”,其次田宝珍不应该“霍霍”徐庆利,既然和徐庆利去了大城市就应该“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生儿育女,拖家带口,无论男人怎么样都应该“顺”着他,哪怕最后自己被折腾死了,或者男人折腾死了,都应该为这个男人所有“善后”,村民们才会给她立一个“好女人”的牌坊。

另外,田宝珍放弃徐庆利,转头嫁给糖厂的富二代,也成为她成功人生的“污点”,骂她拜金。这依然是一种道德审判,只不过对女性的量刑更重,所以,出现了“徐庆利出轨但没变心,田宝珍就不应该离开他”“徐庆利出轨是给田宝珍拜金洗白”的论调。田宝珍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和徐庆利进入新环境后,就像两颗不一样的种子在新土壤中生根发芽,长出了不一样的果,当初的人生选择确实是田宝珍提出的,是这场风波的起点,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甚至是用一生还债。

有人对“田宝珍”极度负面评价的根源在于部分人将女性视为男性依附品,核心争议是“女性是否拥有独立人格与自主选择权”,双方争论起点截然不同:一方捍卫个体自由与自我定义权,另一方固守女性需服从传统角色的价值体系,导致论辩沦为无交集的自说自话,无法达成共识。这种认知偏差不仅会污名化女性的独立选择,还会蔓延成对“独立女性”的集体捧杀和收割,更可能加剧对女性群体的压迫。

“田宝珍”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很精彩的角色,关于她的争论能够看到社会时代变迁下,人们认知的变化,演员姜佩瑶在与“徐庆利”(黄轩饰)的灵魂对话片段贡献了精湛的演技,她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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