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的一个秋日午后,家住内蒙鄂尔多斯、以种植沙果为生的果农朱青山,正懒洋洋地在自家宽敞的院子里晾晒着丰收的沙果。阳光洒在红彤彤的果实上,映照出一片祥和。这时,他的妻子王桂花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几个兔夹子,一脸严肃地吩咐道:“青山,你去果园里放些兔夹子,这些草兔老是偷吃咱们的沙果。”
朱青山正晒得惬意,一听这话,心里老大不情愿,便嘟囔着:“哎呀,今天累死了,不想去。”王桂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里的扁担“嗖”地一声就挥了过去:“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就……”话未落音,扁担已经重重地落在了朱青山的小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无奈之下,朱青山只好带着一肚子怨气来到果园。果园里,一群草兔正趁着无人之际,在果树下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掉落的沙果。朱青山一眼就瞅见了其中一只离他早先放的夹子不远的兔子,心中一动,便捡起一根木棍,试图驱赶兔子进入陷阱。不料那兔子异常机敏,一个箭步就朝着反方向逃去。
朱青山心中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草兔喜欢原路返回,便心生一计,将原先放好的夹子悄悄移到了草兔吃沙果的地方。刚放下夹子,他的眼角余光就瞥见旁边的沙堆里似乎有黄闪闪的东西在闪烁。
朱青山好奇心起,忙上前抠了出来。这一抠,可把他惊得差点跳了起来——竟然是个金刺猬!那金刺猬小巧精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金刺,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朱青山心中狂喜,连忙扩大挖掘范围,果然,不一会儿又在周围挖出了另一只金刺猬。这两个金刺猬看起来也就比花生大一点,但朱青山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没想到放个兔夹子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他再也无心去管那些土夹子了,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金刺猬装进裤兜,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家。一路上,他的心砰砰直跳,时不时就拿出金刺猬来瞅瞅,生怕它们飞了似的。
回到家后,朱青山见妻子正在院子里忙碌地晒着沙果干,便关上大门,拉着妻子就冲进了屋子。王桂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喊道:“大白天的你抽什么风?”
朱青山却不管不顾,按着妻子的肩膀让她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金刺猬放在妻子眼前说:“你看这是什么?”王桂花睁开眼睛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跟窑洞似的,猛地站起身说道:“金子的吗?哪里捡的?”

朱青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王桂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认为果园里肯定还有更多的金刺猬。朱青山却告诉她自己已经找遍了周围,就这么两个。王桂花一听,便提议将这两个金刺猬融了做个手镯。朱青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两人决定进城找家金店问问看。
来到城里后,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金店。朱青山将金刺猬放在柜台上,问老板能不能做成手镯。老板拿起金刺猬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说:“这分量不够啊,要是做成金手镯,只能是空心的,还得掏加工费。”
朱青山一听要花钱,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他让老板称一下金刺猬的重量,结果一称,单个重8克,两个加起来才16克。老板告诉他,按照当时的金价,这两个金刺猬最多能卖47元。朱青山一听,觉得这个价格太低了,还不到弟弟当老师两个月的工资多。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卖时,一个男子突然走了进来。那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脸精明相。他见朱青山手里拿着金刺猬,便好奇地凑了过来,非要看看是什么宝贝。朱青山也大方,便让男子看了一眼。
没想到那男子一看之下,竟然当场出了三百元要买这两个金刺猬。朱青山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这可比金店给的价格多了好几倍啊!男子见朱青山动心,便先给了他五十元作为定金,约定晚上去他家拿货。
朱青山拿着定金高高兴兴地回了家。王桂花见他没有给自己做手镯,顿时不乐意了,推搡着不让他进门。朱青山忙将男子出价三百元的事情告诉了妻子。王桂花一听,眼睛一亮,认为果园里肯定还有更多的金刺猬。
朱青山却觉得妻子是在异想天开。然而,就在他在家里等着男子来取货时,王桂花却瞒着他悄悄去了果园。傍晚时分,朱青山见妻子迟迟不做饭,便来到厨房查看。结果厨房里空无一人,他这才意识到妻子可能又去了果园。
他连忙跑到果园去找妻子。夫妻俩在之前挖出金刺猬的地方又挖了一两个时辰,却始终没有找到更多的金刺猬。朱青山不禁有些气馁:“我就说没有了!你还不信!”
就在这时,王桂花突然在一处沙堆里又抠出了一个金刺猬!紧接着,她又找到了三个!算上朱青山之前挖到的两个,他们总共找到了六个金刺猬!朱青山激动得抱着妻子喊道:“这下可发财了!两个卖三百元,六个岂不是一千元!”王桂花也是兴奋不已。
夫妻俩回到家后,赶紧做饭。不一会儿,那个买金刺猬的男子就找上门来了。他按照事先说好的价格,又给了朱青山二百五十元。拿到钱后,男子刚要离开,却被王桂花拦住了。
王桂花忍不住问道:“金店只给四十多,你为什么给三百?”男子微微一笑说:“金店只会按照金子评算!但在我看来,这金刺猬可不是单纯的黄金,而是古董!”
王桂花一听是古董,顿时眼睛一亮。她一把拉住男子说:“我还有几个呢!你要不要?”男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当然要!你拿出来看看!”
王桂花将剩下的四个金刺猬递给男子。男子刚要上手,却被王桂花拦住了:“这四个可不能按照一个一百五来卖!”男子微笑着说:“你这是坐地起价呀!”王桂花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说了是古董吗?古董可是没有具体价格的!”
男子见王桂花话里有话,便问朱青山卖不卖。朱青山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男子,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他悄悄在妻子耳边言语了几句后,王桂花便让男子先离开。
男子疑惑地看着朱青山夫妇俩,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青山却一脸镇定地说:“这四个金刺猬,我们要上交!”男子一听,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朱青山夫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当即出价两千元收购其余四个金刺猬。然而朱青山却不为所动,直截了当地说:“这四个金刺猬,你给一万元就是你的!”男子一听,气得脸色铁青:“你疯了吧!一万!”说着就摔门而出。
王桂花见男子走了,不禁踢了朱青山一脚说:“一万?他哪有那么多钱?”朱青山却胸有成竹地说:“他是什么人?古董贩子!他要是真想要,会想方设法弄到钱的!等着吧!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王桂花听了丈夫的话后,心中也有些动摇。她想了想说:“那两个我们卖得太亏了!要不你找个懂行的人问问?剩下四个可别再贱卖了!”朱青山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便决定第二天去城里找家古玩店问问看。
第二天一大早,朱青山就带着一个金刺猬来到了城里的一家古玩店。店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拿起金刺猬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说:“这是战国时期匈奴贵族缝缀在衣襟、袖口、裤脚或靴筒部位的金饰啊!将刺猬缝缀于衣物上,寄托了人们希望能像刺猬一样更好地保护自己的愿望。”
朱青山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小小的金刺猬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和寓意。店主接着又说:“这金刺猬长4.5厘米,宽2.6厘米,高2.4厘米,重8.5克呢!你可要好好保存啊!”
朱青山一听这话,不禁有些懊恼:“这个金店的骗子!还说是8克呢!”店主见他面露懊悔之色,便问他卖不卖。朱青山却摇了摇头说:“这是文物啊!不能卖!我得上交!”
店主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失望。他劝朱青山说:“上交了可没钱拿啊!你开个价吧!我要了!”朱青山却愣了一会儿说:“我得回家跟妻子商量商量!”
店主见朱青山这么说,便给了他一个地址,说是明天去他家看货。朱青山回到家后,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王桂花一听这金刺猬竟然是文物,顿时也惊得合不拢嘴。
她想了想后说:“吃一堑长一智!算了吧!反正还有四个呢!”朱青山却告诉她:“听古董店老板说,这是战国时期匈奴的玩意!价值连城啊!”王桂花一听这话,也心动了。
然而,朱青山却有些担心夜长梦多。他想尽快将四个金刺猬卖掉换成钱。于是他又来到了古玩店问老板多少钱收。老板却告诉他一个就要两千元!可朱青山还等着买两个刺猬的男子,因为他当时要了一万,万一男子来家里,岂不是又要少卖二千元。
朱青山还是没卖,他打算回家等男子出现再说,快到门口时,大老远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朱青山心想,肯定是男子来了。
朱青山两步并一步来到家里,只见三个陌生面孔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和妻子有说有笑,像是要离开,朱青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几人走后问妻子:“他们干嘛的?”妻子含含糊糊地不说话,在朱青山一再追问下,妻子:“他们是文物局专家,我把金刺猬上交了!”
朱青山:“你也不等我来!”妻子:“他们说卖了会犯法!还让我别告诉你!还是见好就收!”朱青山追出门口时,三个陌生男子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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