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的离世,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告别仪式,却如夏末的微风,悄然划过无数人的记忆。88岁的生命轨道在301医院缓缓停息,留下的,不仅是作品,还有输送给世人的一种温热。生于1920年的河南,他的年少没什么“天生领袖”的征兆。一个处处捉襟见肘的小职员家庭,一个在旧社会里靠自己咬牙存活下来的孩子,实际上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过了苦日子。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的经历,变成了他的拐点。

毛主席阅完后批示:印发全军,为何在教材中被移出了20年?

这其实没有任何传奇色彩。他以普通一员的身份走到抗日前线,然后是解放战争,再到朝鲜冰雪的山头。他没有一鸣惊人的履历,持久的是一种执着。魏巍担当过许多职务,副总编、宣传部副部长、写作组组长、顾问……这些头衔堆起来压人,但到了今天,再说给年轻人听时,冷冰冰像履历表,少有人在意。

真正让魏巍名字烙在时代里的,是那句“谁是最可爱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听过,都背过,但很少人想过——他是怎么写出来的?1951年4月11日,《人民日报》一版头条,《谁是最可爱的人》横空出世。有毛主席批示,朱德盛赞,周恩来甚至现场发问认人,弄得魏巍有点尴尬又感动。只是,荣誉落在个人头上,压力也跟着砸了下来。好奇的人可能会问,到底写了什么,这么厉害?

毛主席阅完后批示:印发全军,为何在教材中被移出了20年?

其实,魏巍把自己看见的冷暖,都揉进了一纸文稿。38军112师松骨峰一役,小分队坚守阵地,美军反复冲锋。最后只剩下7个人。杨大易师长去到阵地,那一幕——烧焦的血肉、紧咬的牙关、刺进敌躯的指甲。那种惨烈,不是融化进油墨就能轻易“产出”的。许多画面,现今回看实在难以描述。那年冬天,魏巍在朝鲜前线采访,泥水、冰霜、枪声、烛光,再普通一点说,他也不过是个做采访的。

采访时,找不到 surviving soldiers,全连只剩一个通讯兵还活着。后面他才见到了营长王宿启。王宿启没讲豪言壮语,只是掉着泪,把三连七个人守阵的细节说了出来。魏巍听完,晚上找不到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里面一句,一直住进他脑子。写稿时,20多个故事,删掉,压缩,最后只剩3个片段。别人看是文学创作,魏巍自己写的时候,谁知道经常半夜翻腾,删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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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经典都是一气呵成?这稿子他熬夜赶,只花一天多时间写完,可前期采访、消化、斟酌、删除却足足拉扯了好几个月。主编一看稿子,直接送去人民日报社,编辑们也不推拉,直接破例登头版。全中国翻着看,后来甚至莫斯科出版社出了俄文版。马尔科娃的序言,特意提到魏巍成长自贫苦家庭,早早觉醒,抗议现实,还夸这批特写作品打破了刻板叙事。老实说,这种评价有些用力,也有些准确,但细节嘛,往往都藏在“不足为外人道”的灰色地带。

多年后,李玉安,这个当年松骨峰中魏巍写进的烈士,居然没死,突然冒出来。这听着像老电影剧情,但偏偏发生了。李玉安随儿子参军回部队,顺道见了“老文人”魏巍。喝茶、闲扯,多没激情。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联系。李玉安简单得像路过邻居:救下来,伤愈,不想打扰;复员,干粮库工人,才月百来块,八口人,硬是撑过去。表面苦,实际一切都被岁月打碎。比起牺牲的战友,他自认幸运,不想再往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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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巍竭尽所能地把“英雄”写得又朴素又高大,可现实却常往相反方向拉。他送李玉安两本自己著作,还写了句“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魏巍想做的,其实很简单,他一直在写那些 “被光忽略的人”。只是,这种表达方式,后来似乎惹了些麻烦。

到了2001年,《谁是最可爱的人》忽然被课本踢掉。理由看着都很直接——煽情、滥情,血腥,或者说“不合时宜”。跟着下课的还有《刘胡兰》《狼牙山五壮士》《黄继光》。有人说是为了学生身心健康,减少暴力渲染;也有人批评说这些文章描写战争血腥、炮火残酷、人与魔鬼的死斗,文学价值低。评论说它不过是用上一代的文学套路,作了情绪宣教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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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2008年汶川地震,大街小巷、电视屏幕都在喊“最可爱的人来了”。当子弟兵挖废墟、救灾民,忽然那篇文章又被翻出来。时隔20年,又重回2021年新版语文教材七年级下册里。于是“最可爱的人”成为跨时代的符号。前后矛盾吗?也许是时代选择性记忆使然。那种一刀切的价值判断,最后总也盖不过历史的呼吸。

现在回头看,“最可爱的人”到底是文学还是政治,或是纯粹情感渲染?这问题谁也说不清。教材里的内容变动,总带点试探。有人不喜欢血和肉的碰撞、战场的残酷,有人怀念那个热泪盈眶的激昂年代。这切换之间,就像魏巍的表达,有时滔滔如江,有时支离破碎。偏见、荣耀、遗忘、追认,交错成一团。竟然这样才是真正贴近生活。

毛主席阅完后批示:印发全军,为何在教材中被移出了20年?

曾经那么多人记住了“最可爱的人”,后来大家又把它丢下,紧跟着又拾起。这种反复,难道不是一种必然?如果还要深究,那李玉安这些普通人,反而像极了人群里不见了的背影,只有在需要时被点名,被歌颂,被重新安放,然后再次自然归于沉寂。偶尔他们会被人提起,但更多时候只是埋在烟火人间。

所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可爱的人”,其实一直都没标准答案。每一代人,看法都在变,有人说这种英雄叙事有时代局限,也有人说那是真实感动,但谁又敢断言哪一种是绝对正确?如今魏巍已经离开,人们用各种方式纪念,赞美,批评,质疑,这恰好说明他和“最可爱的人”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纸课文,而是不同阶段下众人的内心投射。

毛主席阅完后批示:印发全军,为何在教材中被移出了20年?

有时文学会被赋予太多意义,批判、怀念、争论都围着一篇文章转。可就像李玉安默默生活四十年、从不炫耀自己的过往,其实更多人的“可爱”体现在被遗忘的平凡里。魏巍写书、写人、写苦难,写燃烧的青春,又没打算让谁看了就落泪自省,只是想让“真实”走近一点,让那些快要散去的故事还能被人记起,也许,这就是一种不必言说的温柔。

现实总比叙事复杂,时间从不为哪个人或文字停留。谁能说得清哪种记忆才有资格被流传,也没人能替下一代作决定。只剩下那句简单又重复的话:“谁是最可爱的人?”在许多年后,依然各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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