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月2日，中央军委里头气氛并不轻松。美军在第三次战役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溃退的消息还带着前线泥土的气息飞快传来。可就在那喜讯传到周总理手里时，屋里的人一个个却全没露出欢喜。消息好归好，夹杂着的，又不是寻常的滋味。怎么会这样？

没人再敢轻言庆祝。暗流早已翻涌。从上年十一月底开始，前线就有事藏着不敢让人知。第二次战役猛打的时候，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的电报里藏着一桩天大的事——毛岸英牺牲了。这消息像石头一样憋在他心头。那会儿，只能用“只能自己扛着”来形容。

电报是送到了中央军委，只是谁都知道这件事的分量。让毛主席这时候知道？彭德怀不敢周总理也不敢说。战火正燃着呢。谁都明白，毛岸英既然去了志愿军，那他就要和士兵一样。可儿子在前线阵亡，父亲就是毛主席，也不过是人啊。压在心头的事，有谁能体会！

一直等到第三次战役势头压住了美军，电报才和周总理一封亲手写的信一块儿，悄悄送到毛主席身边。捧着信的叶子龙，手都发抖。毛主席正坐着看报，叶子龙进去，气氛都实实在在地变厚重了。

换作平时，这种电报能直接念了。但这次，叶子龙只是低头把东西递给毛主席。毛主席拿起来，先是揣着情绪拆开了那份电报，上面的字一句一句击进他的心里。讲到11月25日那天，美军轰炸，毛岸英和高瑞欣，是为了地图又进了木屋，这才再也没走回来。

说不上什么英雄事迹，写着就是实打实的牺牲过程。燃烧弹投下来了，人没了，就只剩下遗物。电报没用特别的渲染，就是这么直白。刚看了一半，毛主席的眼泪全憋不住了。谁在这个当口还会装着无所谓？不过他强忍着声音，伸手摸香烟，伸来伸去，桌上的火柴连个影都没看见。最后还是叶子龙帮他点上火。就这么一根烟，慢慢地点着，时间都在空气里溶着。

等毛主席缓过劲来，嘴里只轻轻吐出一句，“战争嘛，总会有伤亡的。”室内空气又闷又静，没人接话。话里该有的堵，只有他心里知道。之后几天，毛主席工作没耽误。脸色却一直不好，看着瓷实但是心就松不下来。中央军委商量了，要让毛主席“休养”。其实北京待着什么也干不了，去别处真能缓口气？

再说彭德怀，前线事务拉扯着人，还是亲自跑回来了一趟。2月21日进门，他见了毛主席，把朝鲜前线的情况一五一十摊开。志愿军伤亡、物资、出动计划，每一项都事关重大，更别说毛岸英牺牲的这事。彭德怀其实不是善于表达情绪的人，这一次还真是言尽于此，只说了句“战争嘛，总会有伤亡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全的事，只能咽下。

外界还以为毛主席只是搬出去休养，没人知道实际上一堆文件往休养点送。所谓休养，就是换个地方办公而已。3月2日深夜，北方的雪还没化完，毛主席和杨尚昆、罗瑞卿悄悄坐火车走了——目的地其实没有那么远。石家庄保育院，这选址挺特别。不是招待所，也不许占老百姓的房，这主意有点倔。

到了石家庄，毛主席整个作息也不改。晚上熬夜，一坐就是一夜，清晨才睡，下午再起。那些天《毛选》编得紧，国内形势要抓，外面苏联催稿信一封封打来，还要对付反革命的问题。每天处理的东西堆起来，哪里是什么“疗伤”？这倒像是换了个场地继续透支自己。

毛主席休养期间，总有快件送到。镇压反革命的文件最多。志愿军每天局势也从未落下。刘少奇、周总理都来了，谈不了几句轻松话。德田球一，日本共产党头号人物，是在这里秘密造访的。当晚，张罗着《翠岗红旗》《白毛女》两场电影，毛主席硬是把外头的焦虑先搁一边，看了场戏，笑没笑也没人知道。

有人说毛主席一直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私情，其实也不是。毛岸英的三件衬衣、一顶军帽、毛巾和袜子，毛主席藏了26年。韶山的旧俗是要焚烧衣物，可他一直就舍不得。一碰这些物什，人也就软了。

石家庄那会儿反革命运动刚高潮，再有的流言风声也特务活动到处窜。毛主席倒很想出门看市委领导心里着急，说还是别凑热闹。老人家嘴上认了，其实眼神还想多看点东西。显然他并不满足于办公室提供的材料分析。

有一次，毛主席还是忍不住，拉着警卫开车去了农田。麦子长得怎么样？今年一亩能打几斤？说着说着，农民围上来了。大伙天南海北地唠了半天，毛主席最后走的时候，农民们不舍得他走。这种事情，从别人嘴里说不出啥来。走在田埂上，一阵风带着土腥气，真的让人心里有点豁亮。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不是？他回招待所，市委那边又急了特务多，别出门。

叶子龙只得转告毛主席以后真不能出了，怕有危险。毛主席答应得爽快，“以后不出去了。”但究竟是指真的不愿出去？还是只是为了安抚一下秩序？其实外人根本弄不懂。

最后要走时，他专门接见了石家庄的干部。农田灌溉、社会安定、教育，还顺便问问地方工商业。看起来事无巨细，一点技术和管理全有章法，但这种做法也许未必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选择在这样时候如此聚焦基层，是不是一种回避？谁能说得清楚。

回程前毛主席那种状态已经基本缓过来，但这种伤就像老伤口，遇天冷还疼。留在那儿的，是一段落在石家庄的脚步，还有当地官员的一堆麻烦事。他回到北京后，生活并未变轻松。抗美援朝、镇反、农业、出版……哪一桩都让人喘不过气。可他就是那样的人，能喝得下这杯苦茶。

这次石家庄短暂停留到底有没有达到“恢复”的目的？看文件、见干部、写《毛选》，这些操作手法看似在分摊压力，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折磨。他究竟是在关心国家，还是在逃避亲情的伤口？没人能肯定。

人是复杂的，每一个选择背后，既有责任，也有逃避。毛主席没有复原，也没有彻底沉溺，这种不温不火、不进不退的状态，某种程度上就是他的常态。

石家庄的冬天过去了，毛主席在新六所继续投入繁杂的日常。他的一点柔软，埋进文件和决策之间，被外人看见——也未必能领会。

这年春天，天不那么冷了，城市里还是一阵阵风，但石家庄和北京某些窗户里，照进来的光不同於上一年了。

故事，只有这样断断续续的情节。没人能完全理解他，但各自都找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