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中国的开国将帅中,张爱萍的耿直是出了名的,无论对方是谁,都敢明确表明自己的看法,绝不拐弯抹角。
毛主席评价过他“太冲动”,邓公也说他“惹不起”,两代领导核心都这样形容,可见张爱萍的性子。
旁观者站在局外都很钦佩这种人,但与之共事的话,很容易会产生矛盾,张爱萍就曾因为工作跟三位上将有过冲突,被指不好合作、后台硬等等。
一、跟许世友因作战指挥争吵
张爱萍1946初头部受伤被送往苏联治疗,直到1948年底才回国。1949年4月华东军区海军成立时,刘伯承点名让他出任司令员。
对于这个全新的军种,张爱萍非常陌生,不过他愿意去学习钻研,这对他后来指挥海战有很大的帮助。
1952年初,粟裕调任为副总长,张震也调到总参工作,华东军区副司令员、参谋长就空缺了出来。
当时司令员陈毅精力主要放在上海,军区内部肯定是要有人来协助管理的,基于此背景,中央调许世友担任副司令员,张爱萍担任参谋长,两位个性同样鲜明的上将就这样碰到一起。
1954年8月,华东军区部队陆续解放东矶列岛、头门山、田岙、雀儿岙等岛后,中央决定向国民党军在浙东沿海岛屿的指挥中心发起进攻,遂成立浙东前线指挥部,由张爱萍负责指挥。
在夺岛战术问题上,华东军区内部争执很大,张爱萍认为国民党在浙东沿海的核心是大陈岛,一江山岛则是大陈岛的门户,可先拿下一江山岛,以此为跳板再进攻大陈岛;
有少部分人则觉得国民党海军比较强,可以逐步夺取一些小岛屿,再打重要岛屿;
许世友就豪情万丈,他希望一鼓作气、直捣黄龙,集中力量向大陈岛发起总攻,不过这个冒险的方式被毛主席否决了。
后来军区反复召开作战会议,许世友内心还是不服,他有一次爆了粗口:大陈岛不就是有2万敌人吗,老子一次就灭了他十几万。
在海军任职过的张爱萍深知海战与陆战的不同,所以他也坚持自己先打一江山岛的想法,在会上反驳了许世友。
张爱萍并非为了反对而反对,他与张震经过反复修改讨论,制定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并且认为应趁着部队士气高昂、帝国主义无暇插手时尽快发起一江山岛战役,否则美国等外部势力介入进来就徒增变数了,但主持军区事务的许世友看后没有同意。
张震将军在回忆录里就记载过此事,说许世友向总参汇报,表示目前准备不充分,延迟登岛作战为好。这让张爱萍非常不理解,他生气地直接给分管作战的陈赓打电话,将前线情况说明,陈赓答应帮他上报。
等待命令期间,张爱萍跑到南京军事学院找刘伯承诉苦,刘帅安慰他:做好自己的工作,上面还是有数的。后来军委同意张爱萍的作战方案,1955年1月,只用了不到一天,战役就胜利结束,一江山岛宣告解放。
不久后,张爱萍调到总参担任副总参谋长,同年华东军区改编为南京军区,许世友担任司令员,两人就很少再有直接接触。
只是对于张爱萍当初的“越级犯上”,许世友心里还存在着芥蒂,曾写信给上级说张爱萍骄傲、固执、不好合作等等。
直到60年代初,张震作为中间人,邀请张爱萍和许世友坐下来喝酒聊天,两人才一杯泯恩仇。
二、跟杨成武因部队撤并拍桌
张爱萍到了总参后,主要负责行政方面的琐碎工作,后来还因为军种的撤并跟杨成武大吵过一次。
1955年,防空部队正式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军,从陆军的一个兵种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军种,由杨成武担任司令员。
但是,中央领导很快就察觉到这个做法弊端太多,因为防空军和空军的职能基本都是重叠的。
一开始将防空军设为独立军种,主要是参照了苏联,但苏联模式的防空军有自己单独的飞机,跟空军互不搭界;而我军没有那么富裕,防空军看似脱离出来了,实际上需要用飞机时还得向空军寻求帮助。
总的来说就是,当时我国的防空军装备技术短缺、专业干部匮乏,无法独立支撑一个军兵种,只能和空军合并。
但如果将防空军撤并,干部安置是个麻烦的问题,国防部长彭德怀想了想,决定让张爱萍去处理。
精简是得罪人的工作,张爱萍却毫不在乎,他跟杨成武开门见山说起此事,没想到杨成武瞬间火了:从来都是老子吃别人,谁敢吃老子的部队。
张爱萍也拍了桌子:那试试看,我就吃定你了。初次接触不欢而散,好在两人都是军人脾性,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后,都认真思考了我国当下的实际情况,最终防空军在1957年被撤销。
三、跟王宏坤因发展顺序怒吼
防空军顺利撤编后,张爱萍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还得负责向海陆空三军传达中央的军事发展路线。当时从实际考虑,军委认为应该优先发展陆军,其次空军,最后才是海军。
我们当时受国力所限,制定的全局作战计划都是以被动防御为主,如果面临外敌侵略,就利用国土纵深诱敌深入,放进来打。在这样的指导路线下,陆军自然是优先级。
能被放在最前,陆军的干部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张爱萍就奉命去说服空军、海军的领导干部。张爱萍跟空军司令员刘亚楼沟通时,阐明空军发展的主要目标是自卫作战,重点是歼击机,暂不考虑远程轰炸机,刘亚楼也明白实际情况的确如此,所以没什么意见。
之后张爱萍跟海军沟通时,却引来了一番争执。张爱萍说海军目前还是先注重中小舰艇,如果发生战事,可在海上进行一番阻击,迟滞敌人的进攻,为陆军消灭敌人打下基础。
海军这边本来对排在最后就有点意见,一听说主要任务相当于助攻就更是不满,纷纷出言不同意。
张爱萍耐心劝说:我们都是小米加步枪过来的,都是陆军出来的,为什么离开陆军就不能从全局考虑了呢?
海军副司令员王宏坤站起来说:张爱萍,你这样对海军,我看你没后台就不敢这么硬。
张爱萍大怒,指着他吼道:那我今天告诉你,我的后台就是中国共产党。因为两人的争执,整个会场相当尴尬。毕竟是中央的命令,海军最后还是服从大局。
张爱萍将军这三次争论,为的都是公事,包括后来对待各种问题,他都保持着一种公正的态度,如此作风,实属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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