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喜欢说字如其人,认为字写得方正沉稳,为人必定正直仁厚;字写得杂乱轻浮,为人必定品行不佳。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正如那句古话“人不可貌相”一样,字也是“不可貌相”的,比如史上最有才的三大奸臣,字写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名声却狼藉不堪。

明朝时,嘉靖皇帝很喜欢道家方术,于是他手底下冒出了好几位有名的“青词宰相”。这青词就是指举行道教仪式时写给上天的奏章祝词,而当时写青词写得最出名的人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奸臣严嵩。严嵩死于1567年,死后没有任何人来祭拜他。 严嵩生前和自己的儿子严世蕃共同掌权,父子俩不想国事,“政以贿成,官以赂授”,严世蕃看见朝廷的国库空虚,竟然笑出了声:“朝廷无我富!”不过严嵩愣是在文采书法方面有所成就,清朝的纪晓岚就曾经评价他说:“嵩虽怙宠擅权,其诗在流辈之中,乃独为迥出。”

清朝顺天府乡试的贡院就挂着严嵩写的“至公堂”,山海关的“天下第一关”、山东曲阜的“圣府”、杭州西子湖畔岳飞墓旁的“满江红”词也是严嵩所写,后人曾经几度尝试,发现写的都不如严嵩,只好放弃,其中还包括酷爱诗画的乾隆帝。可见奸臣笔下也有好字,只是人不如其字。 宋朝也有一个书法极妙的奸臣,蔡京。《水浒传》里的吴用就跟晁盖讲过此人,提到“苏、黄、米、蔡”是“宋朝四绝”。这里的“绝”指书法妙绝,蔡京生前4次做了宰相,为了讨好皇帝大兴花石纲之役,致使民不聊生,反叛频频,他的儿子蔡攸、蔡倏、蔡袺也位高权重。

蔡京一力劝宋徽宗奢侈享受,北宋甚至有人传唱这样的歌谣:“打了桶(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然而蔡京书法极妙,笔法秀美、字势雄逸、意气赫奕,人人争相学习他的字体;他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太清楼侍宴记》就是他的代表名作。 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南下,蔡京因为名声极臭而被上书弹劾,遭到贬黜,他虽然带了很多钱,但路上的商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卖给大奸臣,纷纷关门,80岁的蔡京最后在长沙饿死了,可谓是失尽了人心,沦落至此。

宋朝还有一个有名的奸臣:至今都有跪像在岳飞墓前的秦桧。秦桧是宋朝朝廷的主和派,一力苟安,网罗罪名,动兴大狱,胁制天下,时人恨不得生食其肉,秦桧也因为制造了岳飞的千古奇冤而遗臭万年。而秦桧也是个诗文出众的奸臣,他字体工整,擅长篆体,有书法存世。 《偈语帖》、《深心帖》都是他的作品,但秦桧的书法成就以及他推广“宋体字”的事情却被世人有意遗忘了,明朝成化十一年(1485年),秦桧的墓葬被盗,当地官府都刻意给那人减罪,可见秦桧的声名臭到了什么地步,人人避之不及。

“字如其人”放在这三个人身上肯定是不准确的,其实写字与人品真扯不上多少关系,毕竟才与德是分开的,有才无德、有德无才的人多了去了。不管蔡京等奸臣的才华多么出众,字写得多么漂亮,大家都不会太注意,谁让他们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成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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