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为阅读方便，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原创文章，拒绝搬运抄袭！】

"王连长，这真的会是个好主意吗？"我低声问，眼睛望着横贯在前方的那条滚滚东去的长江。副营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支皱巴巴的红塔山，"咱们当兵人，是国家的财产，哪里需要哪里去，这是命令，不是建议。"

那是1973年春天，我十七岁零八个月，扛了两个土豆片饼子，揣了爹娘给的二十块钱，跟着大队的征兵宣传员登上了去县城的解放牌卡车。那时候当兵是村里娃最风光的出路，要么上山下乡做知青，要么当兵去保家卫国，我选择了后者。

我叫王东升，陕西关中平原的普通农家子弟。高中毕业后，赶上国家征兵，我便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体检那天，医生说我眼睛近视，差点没过关，好在我跑步耐力好，加上当时农村娃子都是壮小伙，最终顺利入伍。

入伍第一天，剃了平头，穿上绿军装，照镜子时都认不出自己了。我被分配到某步兵连队，一开始负责炊事班打杂。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先生火烧水，再去仓库扛米面，然后配合老炊事员做出全连的早饭。手上的老茧越来越厚，但我从不叫苦。

连长常说："当兵就是磨练人，米饭要蒸透，人也要练透。"训练场上，我背着沉重的装备，在烈日下匍匐前进；雨天里，在泥泞的道路上负重奔跑。那年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我们穿着单衣在河里架桥，冻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首次实弹射击，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握紧钢枪，瞄准远处的靶子，深呼吸后扣动扳机。"嘭"的一声，枪声震天，子弹正中靶心。连长笑着说："东升啊，你小子有军人的天赋！"这句话让我骄傲了好久，回到宿舍，战友们还给我庆祝，分了半块沈阳特产的奶糖。

1975年，我被提拔为班长。带兵不同于被带，责任大了，压力也随之而来。记得第一次带新兵训练，一个叫小李的北京知青总是完不成俯卧撑的定额。战友们都暗自嘲笑他是"细胳膊细腿的白面书生"。我知道他不是不努力，而是底子薄，便每天多陪他训练两小时。一个月后，小李不仅赶上了大家，还成了全班射击标兵。

军营里有规律的生活，清晰的命令指示，还有那种同甘共苦的战友情谊，让我觉得世界如此简单明了。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1978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副营长悄悄告诉我："东升，上面有指示，要精简军队，你表现不错，组织上准备安排你转业到地方国营企业。"

我连夜失眠，躺在床上想起了入伍那天母亲的叮嘱："儿啊，当兵好好干，给咱王家争气。"五年军旅生涯，我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共和国士兵，如今却要脱下这身绿色军装。第二天早上，我向连长表达了想留在部队的愿望，连长叹了口气："组织安排，不由人啊。"

转业手续很快办妥，1979年初，我带着一纸转业证和十几本《毛泽东选集》，回到了家乡。县里给我安排了工作——西安某国营纺织厂担任保卫科副科长。这在当时是个让人羡慕的"铁饭碗"，每月四十八块工资，还有完善的福利待遇。父亲高兴得逢人就说："我儿子是国家干部了！"

刚到厂里，我还保持着部队的作风，每天早早到岗，认真巡查厂区安全隐患。厂长对我很满意，常说："就是需要你们这样有军人作风的同志！"工作之余，我还参加了厂文工团，学会了拉二胡，每逢厂里有活动，我都会上台表演一曲《赛马》，赢得阵阵掌声。

1982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同厂织布车间的女工张敏。她比我小三岁，是个爽朗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鼓足勇气约她看电影，放映的是《小花》。黑暗中，我偷偷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半年后，我们领了结婚证，办了一场简朴的婚礼。厂里送了一台飞人牌缝纫机作为结婚礼物，我们租了厂附近的一间小屋，开始了新婚生活。

次年，儿子出生了，我们给他取名王建国，寓意建设祖国。那段日子虽然清贫，但充满了幸福。下班后，我抱着儿子在厂区的小花园散步，看着他咿咿呀呀学说话，心里满是成就感。周末，我会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带着妻儿去古城墙上看日落，或者到钟楼前吃一碗老孙家的羊肉泡馍，那是我们最大的奢侈。

转眼到了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的浪潮席卷而来。我们厂开始裁员减产，昔日热闹的车间变得冷清。1993年春节后，厂里贴出告示：因经营困难，实行减员增效。我和其他四百多名工人被列入了下岗名单，每月只有一百八十元的基本生活费，比原先的工资少了一半多。

那天回家，我沉默不语。张敏看出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我把下岗的事告诉她后，她没有责怪我，而是说："没事，咱俩一起想办法。我织布的手艺不差，可以去私营厂应聘。"她的理解让我倍感温暖，但也更加深了我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感。

下岗后的第一个月，我走遍了西安城的大街小巷，投了不下五十份简历，却连一个面试机会都没有。年近四十的我，除了当兵和看大门，似乎没有其他技能。失业的阴影笼罩着我，晚上躺在床上，常常辗转难眠。

有一天，我在劳动力市场前的墙上看到招聘保安的小广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应聘。面试官是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看了我的简历后问："王师傅，您有军队经历，身体素质肯定不错，但我们需要会电脑操作的保安，您会吗？"我摇摇头，面试官遗憾地说："那真是可惜了。"

回家路上，我看到一位老战友开了家老陕面馆，便走进去打招呼。他热情地招待我，上了一碗臊子面和几个醪糟丸子，得知我下岗后，提议我也开个小吃店："东升啊，看你这肩膀，推个面案子没问题嘛！现在城里吃饭的人多了，做小本生意肯定能赚钱。"我盘算了一下，开店需要不少启动资金，而我们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经过与妻子商量，我决定先找一份送货的临时工作，边干边攒钱。一家私营面粉厂招聘送货工，我立刻去应聘。老板看我身体结实，有责任心，便录用了我。每天凌晨三点起床，装车送货到各个面店和超市，一直忙到下午。虽然辛苦，但月入六百元，比下岗补贴多了不少。

1996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天还没亮，我骑着三轮车送面粉。道路结冰，车子一滑，我摔倒在地，面粉袋砸在腿上。疼痛难忍之际，我想起了当年在部队负重训练的场景，咬牙站了起来，完成了当天的送货任务。回家后，张敏看到我腿上的淤青，心疼地流下眼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我敷上了跌打药。

靠着送货的收入，加上张敏在私营纺织厂的工资，我们勉强维持着生活，还供儿子上了大学。1999年，儿子考入西安交通大学计算机系，这是我们最骄傲的事情。为了凑齐学费，我又接了个夜间保安的兼职，白天送货，晚上看门，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有战友笑我："东升，你这是当了一辈子门神啊！"我呵呵一笑："能挣钱养家就行，面子算啥咧！"

新世纪来临，互联网开始普及。一天，儿子从学校回来，带着一台旧电脑，说是学校淘汰的，他帮我修好了。他耐心地教我使用电脑和上网，我笨手笨脚地学着，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网络世界如此广阔，我想或许能找到新的机会。

在儿子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在网上查找招聘信息。2002年，我看到一家物流公司招聘司机，要求会开货车并懂基本电脑操作。靠着这些年送货积累的驾驶经验和新学的电脑技能，我成功应聘上了这份工作，月薪一千二，比送面粉强多了。

物流公司的工作相对稳定，但我总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年龄增长，体力活越来越吃力。一次送货途中，我遇到一位老战友，他在城郊开了一家小型养殖场，养鸡养鸭，生意不错。他建议我也试试养殖业："咱当兵的人，不怕吃苦，干这行正合适。"

回家后，我与张敏商量起这事。她起初有些担忧："咱们没经验啊，万一赔了怎么办？"我拿出珍藏多年的《毛泽东选集》，翻到那句熟悉的话："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这是我在部队时常念叨的一句话，如今仍给我力量。

2005年，我们用多年积蓄加上向亲友借的钱，在城郊租了块地，开始了养鸡事业。开始很艰难，第一批鸡苗因管理不当死了不少，心疼得我好几天睡不着觉。但我没有放弃，向农业局的专家请教，买来各种养殖书籍学习，慢慢摸索出了经验。

一年后，养殖场开始有了起色，我们的鸡以散养无公害成为卖点，受到了市场欢迎。我和张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喂鸡，打扫鸡舍，傍晚收鸡蛋，再送到固定客户那里。农忙时节，我还会帮附近农民收麦子、插秧，换些粮食回来做鸡饲料，既省钱又环保。

就在养殖场日渐好转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禽流感却打乱了我们的计划。2007年初，全国爆发了禽流感疫情，禽类市场一片萧条。我们养的鸡无人问津，眼看着辛苦大半年的心血要付诸东流。面对这场危机，我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紧急改变策略，把部分鸡舍改建成蔬菜大棚，种植有机蔬菜。这个决定虽然仓促，却因祸得福，让我们在困境中找到了新的出路。

危机过后，我们的养殖场恢复了元气，还增加了蔬菜种植这一新项目，形成了"种-养"结合的生态农业模式。儿子看到我们干得不错，便利用自己的电脑知识，帮我们建了个简单的网站，把我们的鸡蛋和蔬菜放到网上销售，没想到还挺受欢迎。

2012年，我们的养殖场扩大了规模，不仅养鸡，还增加了鸭子和鹅。我和张敏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看着账本上增长的数字，心里满是成就感。这一年，我们还攒钱给儿子买了婚房，看着他和儿媳站在新房里，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我已年过花甲。2015年，因为腰椎间盘突出，医生建议我不要再干重体力活。儿子提议我和张敏搬到城里和他们一起住，由他们照顾我们。但我拒绝了："爹妈一辈子劳碌惯了，闲不住。再说了，那养殖场是我们的心血，哪能说丢就丢。"

考虑到身体状况，我们做了调整，雇了两个工人帮忙干重活，我负责管理和销售。张敏每天做好饭菜给工人们吃，工资不高但管吃住，很快就稳定下来。我还利用闲暇时间，在村里的文化站教老年人学电脑，把当年儿子教我的知识传授给更多人。

2018年冬天，我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老连队战友聚会的邀请。四十五年过去了，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大多已是白发苍苍。聚会那天，我穿上了珍藏多年的军装，虽然已经发黄，但依然笔挺。看到当年的战友们，有的成了企业家，有的当了教授，也有和我一样经历了下岗再创业的。我们相互拥抱，讲述各自的人生故事，感慨万千。

老班长李锋见我穿着旧军装，打趣道："东升，你这老兵还是那么精神，就是这腰板儿没当年挺了。"我笑着回应："人老了，可那兵娃子的心没老！"我们围在一起，唱起了当年的军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热的年代。临别时，李锋拉着我的手说："东升，你从部队到地方，又从下岗到创业，这份韧劲儿，真正体现了我们军人的本色。"

回来后，我总结了自己的经历，写了一篇《从军营到江湖——一个老兵的奋斗史》，发在了社区的公众号上。没想到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很多年轻人留言说受到了启发，一些同龄人则表示感同身受。当地电视台还特意来采访我，报道了我的创业故事，称我为"不服老的创业兵"。

如今，2025年的春天，我已经69岁了，依然每天早起管理我的小养殖场。虽然规模不大，但经营得井井有条，成了附近有名的"放心食品基地"。儿子在互联网公司当了技术总监，常劝我退休安享晚年，但我总说："人这一辈子，只要能动就不能停。当年在部队，首长教导我们要有钉子精神，钉在哪里就要坚守在哪里。"

前几天，一位年轻记者来采访我，问我人生有什么感悟。我思索片刻，说："人生就像当兵，有进的时候，有退的时候，但不管前进还是后退，都要听从内心的召唤，做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从农村到军营，从国企到下岗，再到自主创业，看似一波三折，实则都是在不断地'向前进'。"

夕阳西下，我站在养殖场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峦。几十年过去了，那个扛着土豆片饼子去当兵的毛头小子，已经走过了大半辈子。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业绩，但我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改革开放的时代，更对得起自己的人生。从军旅到国企，从下岗到创业，我始终没有放弃奋斗，这或许就是一个老兵最大的胜利吧！

"爷爷，饭好了！"孙女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我揉了揉发酸的膝盖，朝屋里走去。明天还要早起送鸡蛋，虽然年纪大了，但奔波的脚步从未停歇。转身看向院子角落里挂着的那件旧军装，岁月的风霜没能磨灭它的威严。它见证了我的青春，也将见证我余生的战斗。这就是一个老兵的誓言，即使不再穿上军装，也要像军人一样活着。

【素材来源于口述者，整理作品不代表编者和平台观点，无恶意和不良引导。图片源自网络，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