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林广播电台,嘟嘟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1987年春晚上那个经典的相声桥段。表演者笑林的说学逗唱,直接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逗得是捧腹大笑。
因为这个滑稽的表演,人们记住笑林这张讨喜的脸;也因为这一年的春晚,笑林是被彻底带火了。
在郭德纲、岳云鹏还没熬出头的日子里,笑林才是八九十年代最为著名的相声演员之一。那时的他,不仅年年都是登上春晚的常客,而且大大小小奖杯更是捧到手软。
只不过2000年之后,笑林就渐渐淡出电视荧幕了。
2015年,当他名字再度出现在新闻头条时,却是因为一则病逝的噩耗。年仅59岁的笑林因白血病逝世,笑林广播电台也从此停播。而回顾他一生,虽然短暂却又是那么开朗活泼,像极他的艺名“笑林”。
年少成名,情归相声
1956年,笑林出生在山东省一个文艺世家。他原名叫做“赵学林”,“笑林”只不过是他成年之后使用的艺名之一。
因为家庭缘故,笑林从小就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所以自打他会说话开始,笑林便拜了著名山东快书的大师刘司昌为师,学习快书。
人说成名要趁早,笑林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年仅四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登台表演了,一曲快书唱的是尽显天赋。
后来的他参加过少年合唱团,也在农村插队历练过。不过笑林始终没有放下自己本行专业,他勤勤恳恳练功十几年,终就习得一副流利的嘴皮子。
1980年,24岁的笑林加入了北京曲艺团,之后他便拜马季为师改学相声,跻身成为了冯巩等人的同门师兄。而他在名字上也做了一些“微调”。
在没有改说相声之前,“笑林”还不叫这个名字。小的时候,为了配合时代的特征,他给自己改过一个名字,叫做“赵小林”,其后也一直拿“赵小林”当做艺名在登台表演。
等他进了曲艺团之后,“赵小林”这个名字和就团里的前辈重名了。为此,笑林只能再度改名为“赵笑林”,意味着自己是给大家带来笑声“小林子”。
后来李谷一听闻他这个名字后,打趣说了一句“你还不如把这个‘赵’字免了,就叫‘笑林’,多响亮!”
这番话一句惊醒梦中人,从此之后笑林这个名字便被定了下来,直接陪伴了他一辈子。与此同时,他相声表演之路也正式开启了。
黄金搭档,亦师亦友
既然决定要说相声,那就必须要找个合适的搭档。一开始团里给笑林的安排的搭档并不适配,两人的演出效果也不佳。于是团里就把眼光放在“老将”李国盛的身上,希望能拉他来给笑林作陪。
为何说是“希望”呢?因为从年纪上来看,李国盛足足比笑林大了17岁,完全可以当他爹的年纪。
而且李国盛有着丰富的舞台经验,他之前给侯宝林先生担任过6年的捧哏。后因侯宝林年事已高退出了舞台,李国盛才被调任至北京曲艺团来的。
如今让他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做捧哏,简直就是自降身价,李国盛真的愿意吗?笑林也很纠结,他战战兢兢和团里的领导一同去拜访了李国盛,却没曾想得到是对方的满口答应。
李国盛说出自己和笑林的渊源。原来笑林四岁首次演出的那年,21岁李国盛正是台下的观众之一。当时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孩子颇有天赋,日后必能成大器。
如今兜兜转转,两人竟然会先后调到同一家单位来,而且未来还要组合搭档。李国盛并没有感到面子上的抹不开,反而觉得这是天注定的缘分。
如今想来,倘若没有当初李国盛的成全,或许笑林演艺事业也不会有之后那么红火。
可能连笑林自己都没有想到,两人一老一少这样的组合搭档,在经历首演之后,会碰撞出如此奇妙的火花。台下观众接二连三的掌声和笑声就是对他们老少组合最大的肯定。
事实上,笑林有快书的功底,所以会唱、会学、会口技,常常能把人逗得呵呵大笑。但他唯独缺乏舞台经验,上台容易紧张而且一不留神容易讲错话。尤其是第一次上台时,他甚至紧张到差点在台上摔了一个跟头。
而李国盛就老骥伏枥、充分淡定。作为一个捧哏虽然他话不多,但是他会替笑林“抖包袱”、会替笑林接话,会把控整个舞台说话的节奏。
总之两人是取长补短、相辅相成才达到如此好的演出效果。人们常说“三分捧七分逗”,在笑林和李国盛的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李国盛正是甘当了笑林的“护花使者”,才突出笑林的风格。
李国盛的谦让造就笑林的成功,这点笑林也心知肚明。所以他对李国盛一直心怀感激,虽说在台上可以一个劲“损”李国盛,但是在台下他对李国盛是万分的尊敬,一直都是称呼他为“李师傅”。就连李国盛的妻子,笑林也是“师母”、“师母”叫得亲切。
因为笑林只比李国盛的儿子大一岁,所以李国盛是把他当成小辈在对待。外地演出时,笑林一直承蒙李国盛的起居照顾;回到北京后,笑林也是三天两头跑到李国盛家里蹭饭吃。两人是搭档,是朋友,更是隐形的师徒关系。
事业火红,婚姻幸福
除了台上、台下的相处和谐之外,笑林和李国盛的组合最成功的地方还是绝佳的观众缘。
自1980年以来,笑林和李国盛便开启长达二十多年的合作,两人创作、表演相声多达一百多段,其中包括我们在春晚上熟知的《学播音》、《送春联》、《咱也试一把》等等曲目,都是两人的心血之作。
1986年两人首次登上春晚的舞台,表演了相声曲目《怪声独唱》收获不少好评;到了1987年两人二度登台的《学播音》更是创造历史的巅峰。
从此,两人每年都能收到春晚的邀请,各类的商演、汇演的接洽更是多到马不停蹄。
随着演出场次的增多,笑林的相声说是越发流利和成熟,他在台上竭尽全力逗乐着大家,把每一次表演机会都当成是自己宝贵历练。
而观众们一开始认识他是因为那颗标志性的大痦子,到后来便是他大名鼎鼎的“金字招牌”,再往后他甚至都不用开口,从站在那里开始观众就开始哈哈大笑。笑林火的是相当彻底。
其实除了深受观众的喜爱之外,笑林和李国盛的表演还能收获到业界的肯定。
自1995年起,两人多次荣获过中国相声曲艺界的大奖,拿到了中国最佳相声搭档的称号,还纷纷被评为国家一级演员。在九十年代的百花齐放的曲艺界,笑林也是留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事业上成功并没有妨碍笑林在婚姻上美满。笑林在成名前就已经有了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不过由于后来的爆火,笑林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和女友谈婚论嫁。两人的婚事也一拖再拖。
直到90年代中期,一日,笑林接到一则集体婚礼的商演。在演出前,笑林看着活动简介,不由得触动到了自己的内心。于是他回去后直接和女友求婚,还提出想趁着这次集体婚礼契机,一起把自己婚事也办了。
其实女友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笑林的父母可不同意。毕竟老一辈的观念里,婚姻大事必须要体面隆重,亲戚婚宴还要从长计议,集体婚礼这种时髦产物他们可不想“赶趟”。
笑林本想作罢,但是在演出当天,看着新人们成双成对的幸福笑颜,笑林还是冲动了一回。他拉着女友一起加入新人的队伍,两人就这么“草率”把婚礼给办了。
婚礼当天,由于来不及通知父母到场,一同演出的李国盛便担当起“临时家长”角色,成为了见证他们爱情的证婚人。
婚后,笑林依然忙于演出,而妻子则成为他背后的支柱。妻子为他打理家务,为他照顾父母,最他归巢后最温暖的眷恋。
两人成婚多年,一直恩爱如初,从未有过大的矛盾。两人还育有一个儿子赵一杨,如今赵一杨也该有三十多岁了。
搭档退休,境地尴尬
不过到了千禧年之后,笑林的相声事业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究其原因,是他的老搭档李国盛有了淡出的想法。毕竟彼时的李国盛已经快60岁,自己和老伴身体都不太好,所以想要退出舞台,颐养天年也是正常。
可那时的笑林才刚刚四十岁出头,正是攀登高峰的年纪。要是突然没了这位黄金搭档,笑林的相声又该如何说下去呢?
于是,笑林恳求李国盛能再多坚持几年,陪伴他继续演出。李国盛如约应允,两人又搭档了五年后,李国盛才彻底退休。
黄金搭档退休后,笑林也曾多番寻觅他人搭档表演,但演出效果全都差强人意。再加上相声黄金期已过,笑林的演出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度。于是笑林也考虑着转行,为自己谋取一条出路。
凭借着自己先前攒下的人气和流利的口条,笑林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商演现场或者品牌推广活动上担当主持的工作。
尽管收入大不如从前,辗转跑场也很辛苦,但笑林依旧乐此不疲,毕竟这样的工作尚居台前,足够体面,况且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活。
可没想到出席这样的活动,也会让他一度卷入非议。2006年的时候,央视新闻披露一条虚假广告,一款号称可以理疗治百病的衬裤“玖玖理疗裤”被揭露是虚假宣传,商家遭到当地工商局的严厉处罚。
而笑林也曾出现在该产品的节目广告中,还为他们推广活动串场主持。
因为笑林的现身为商家拉来不少的人气和宣传,很多人也以为是笑林代言的产品而出资购买。得知上当后,很多人气愤不已,他们联合起来将笑林告上法庭,指责他是代言虚假广告。
最后,笑林不得不出面澄清,称自己并非是该产品的代言人,只是帮助商家主持活动而已。对于产品宣传的功效,笑林从来都只字未提,收到报酬也只是主持串词的酬劳。
而对于商家拿自己肖像印在广告简介之事,笑林既不知情也很冤枉。总之,双方是为了此事争执不休,但最后事情还是在不了了之中结束了。
此后,笑林对商演主持工作的抉择就更为谨慎了,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在相声界二十多年的名声一朝被毁。所以,之后我们就更难得在电视上看到他了。
不幸病逝,众人哀悼
时间就这样一直到了2015年,原本笑林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花甲之年了,可没曾想却是厄运却先找上了门。
那年春节前老搭档李国盛突然因脑梗住院,笑林还打算抽时间去探望下,可没想到春节还没过完,笑林却因为莫名的高烧先住进医院。
2015年的大年初四,笑林入院检查,隔天他便被查出白血病。后来经过紧急的治疗,笑林短暂脱离过危险期,家人原以为他会慢慢好转,可没曾到了3月份的某天夜里,他突然又开始高烧不断,呼吸极度衰竭。
虽然医生已经竭尽全力抢救但未果。2015年3月23日笑林逝世,享年59岁。
从他生病入院到最后抢救离世不过一个多月,任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还没出院的李国盛,在病房里听闻笑林过世的消息惊觉五雷轰顶。
那时的他病还没痊愈,就拖着蹒跚步伐坚持要去参加笑林的葬礼。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简直让闻者伤心。
除了李国盛之外,葬礼现场更是聚齐上百位明星大咖。人们熟知的李双江、马东、李菁,还有曲艺界泰斗李金斗、姜昆、冯巩等人全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中央电视台的少儿节目主持人董浩,更是笑林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在笑林的葬礼上,他更是双眼通红、一度痛哭到失声。
据说,笑林以往身体的状况都相当不错,他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又注重跑步、俯卧撑等锻炼活动,活得是很自律。可没曾想会被这样的病魔缠身,短短时间就被夺去了生命。所有人都扼腕笑林的离世。
而葬礼当天,笑林的妻子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即便回归了正常生活,妻子也久久摆脱不了这样的阴影。
2022年,即便已经是第7个年头,妻子依然无时无刻惦念着笑林。她曾说过“我爱人去世7年了,说每天都在思念他是假的,说有时候做某件事会不经意想到他,这是真的。这7年的时间我依旧很难过……”
笑林和妻子的感情深厚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为此,大家能做也只是尽量的劝慰和开导,希望笑林妻子能早日振作起来。
还有,他们的儿子赵一杨并没子承父业地去说相声,而是在从事农业方面的工作,活成一个普通人。平时他低调生活,从不公开露面。就在笑林去世前后,儿子也扛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比如父亲生病住院期间,是他在面对媒体的采访,替父亲发声说明近况;在父亲过世后,他不仅主动料理父亲的丧事,而且还把寡居的母亲接到自己家里长住。
在他的回忆里,父亲永远是个理性又开朗的人,他说自己小时候父亲总是忙于演出,很少能和他见面;但父亲从来不疏于对自己管教。父亲让他认认真真的读书,教他脚踏实地的做人。后来,儿子长大后不喜欢相声,想要去追求自己创业梦想,笑林也一万个支持。他从不强求儿子意愿,但求人要活得舒心。
后来,父亲生病住院起来,好多曲艺界长辈、同事都来看望笑林。笑林即便躺在病床上也依然笑呵呵在应对大家,他说自己会好起来,反过来安慰大家不用过于担心。可没想到不出几日,他却就此和大家永别了。
这些年里,赵一杨一直谨遵父亲的教诲,好好经营着自己人生。父亲过世多年后,他也结了婚有了自己孩子。因为新生命的诞生,家里悲伤情绪被抚平好多,笑林的妻子情绪也开朗起来。
小结
斯人已逝,唯有时间和新生,或许能冲淡一点悲伤的阴霾。在笑林离开人们的第7个年头里,春晚已经很少能产生什么爆款的段子,喜剧界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以相声占据主导优势,同时代的相声大师,也大都隐退归去。
唯有那个尘封已久的“笑林电台”,能唤起我们记忆深处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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