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别人家门口,有时候不是为了串门,也不是给什么人送礼,而是要“闹点事儿”的。当时苏竹青也许在心里嘀咕——这趟凯松谿卡庄园之行,没法躲,不能软。她刚刚接到任务:带着一个工作组,去那儿搞民主改革,干部带着家常心思,在别人领地里办大事。那里,农奴和大地主的故事,盘根错节,一个外来的女人想要掀起点风浪?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她被派往西藏任妇联副主任,被女奴隶问:为何不留在内地吃白面

1959年6月,苏竹青从组织那边被派下来,要带着几个胆大的组员进驻那个有名的庄园。你说是庄园,其实是大农奴主索康·旺钦格勒的地盘,他在山南有六个庄园,这只是其中之一,藏着的故事像老房梁上的灰,随手一抹,能招麻烦。

苏竹青心里明白,这不是来走个形式。凯松谿卡庄园,外头人叫它“民改第一村”,可村里人的生活没有一点“第一”的光鲜——多少人就像牲口一样地活着。你若是个干部,下去以后,光端着架子不行,得跟老百姓挤一盘炕,沾一嘴土,吃个糌粑喝点青稞酒,不然谁真信你是来帮他们翻身的?苏竹青明白这个理儿。她跟团队说,把“四同”真的做了——同住、同吃、同劳动、同商量,没这些,她不敢往深处想。

她被派往西藏任妇联副主任,被女奴隶问:为何不留在内地吃白面

头几天村民都躲着,眼里是说不出的防备。毕竟这里不是普通地方,换谁都怕被“拉去做样子”。但时间一长,苏竹青和组员吃着村民的粗粮,干着苦活,晚上搓麻袋跟她们拉家常——慢慢地,老一辈的忌惮疏远就卸去一层。她有点欣慰,但也知道,真正的矛盾才刚刚开始。

其实,这女人的命运,和很多历史里的人物都不太一样,多少带点挤不进生活和政治缝隙的苦涩。苏竹青,出生在1925年的静乐县,18岁就一脚踩进了共产党队伍。说是参加抗日,看着是英勇,其实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白天打鬼子,晚上还得惦记家里能不能吃饱饭。

她被派往西藏任妇联副主任,被女奴隶问:为何不留在内地吃白面

两年后,她成了承认的党员。转了一圈,南下北上,解放后又参加晋绥解放区的土改运动。有的基层干部能照顾家里,但她那时已经有五个孩子,边上最小的才一岁——有几个人能狠下心,把孩子撂一边,跟着部队扎到远方?她能。没几天就决定,家里事以后再说,先听组织。她不是壮烈,只是觉得人生但凡有抉择,往难的那头走,心里会安稳点。

1955年,她被调到刚解放的西藏。这事在家里炸开了锅,五个孩子都得她照看。但苏竹青到了拉萨,成了工委组织部的部长,兼妇联的活。你看她顶着头衔,其实那会儿的主要任务,也是跟当地上层混熟,坐在一起喝茶、聊家常、设身处地地劝说藏族的头面人物——团结,是要关起门来做思想工作。达赖的姐姐尧西·次仁卓玛也是她的重点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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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工作成分越来越多,只是总有一种暗流涌动。1956年,中央有指示,要组一个西藏妇女参观团,到内地看看。苏竹青做领队,这活听着风光,其实头大——这是头一次让西藏的上层妇女成群结队出发,一言一行都得斟酌。消息一出来,一大堆人主动要去,不少底子深的家庭都想参与。最后,安排好了,61人轻装上路。

8月,苏竹青带着参观团进了北京。中央那头接待规格极高,住宾馆,就和贵宾一样。她心里头有点紧张,怕丢脸,也怕政见不合。过了几天,毛主席和周总理亲自接见她们,说话格外亲切,甚至还许诺现行制度六年不改,让大家踏实安心。那晚苏竹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历史的时刻离自己,突然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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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赶上国庆,被安排在最好的观礼台,参加国家宴请,不少人都感到新鲜,可心头还是有些悬——知道西藏,那些游走于权力和旧习之间的家族,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紧接着,苏竹青带队去天津、内蒙古等地参观,行程里听得见各地的脚步声,见识辽阔,也感觉压力渐渐逼近。她们在外参观的时候,西藏内部的风向已然变了,许多老家族已经开始暗地里酝酿不轨。时局忽冷忽热,让所有人都在提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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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她带着参观团回到拉萨,做了一场座谈。你以为就是谈谈感受,实际上是给那群上层妇女打思想“疫苗”,让她们回去和亲人摊牌,讲国家的变化,说清敌友。好在那次的动荡没有扩散,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

西藏的反动分子始终不太消停,越来越肆无忌惮。到了1959年,事情彻底翻了天。藏历12月29日,布达拉宫仪式上,达赖出了一招,想让军区安排文工团演出。苏竹青被通知,带翻译去请达赖的姐姐看戏。她去得次数多了,门里门外的人她都认得。可那次刚要上楼,两名满脸杀气的持枪大汉死死拦住她。后面那几个奴隶神情慌张,有女奴还对她使眼色,意思就一个——快跑。苏竹青反应快,拉着翻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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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奔到军区司令部,把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位政委谭冠三一点不客气,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疯了吧?还往达赖家跑,这不是找死!”这才明白,达赖在外面放风,说军区要害他,各种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风声鹤唳。

后来平息的过程,比想象中快。苏竹青囤了不少蜡烛、挂面,还想着要打持久仗,结果三天就结束了。看起来,命运总是拿一盆冷水给你——准备得越足,高潮来得越突然。

这波风波催生了西藏的民主改革。苏竹青带着工作组踩进凯松谿卡庄园,准备“揭底”。索康·旺钦格勒表面一套,实则霸占村子所有的地和牲畜,穷人就是他的奴隶,活得像驮畜,哪有什么明天。苏竹青她们的到来,是把这事翻过来给天下人看。

日子一久,组员跟村民越贴越近。一天,一个女奴隶问她:“阿佳啦,为什么你不在内地吃白面,要跑来我们这儿啃糌粑?”苏竹青笑着回应,说自己是毛主席派来的,就是要帮你们翻身做主。这种回答,听着直白,但在那个环境下,比神话还让人动容。

斗争也不是顺顺利利的热闹,多数是撕开旧疤。苏竹青最难忘的是村里的其美措姆,家里四代都给索康家做奴隶。她父亲是差巴户的劳役,最后冻死在雪里;母亲也饿死在马棚。八岁的其美措姆顶上,做了六十年奴隶——一天两点酥油,一碗糌粑糊糊,想家没处说,苦闷埋在心底。她诉苦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破衣服,白天穿,夜里盖,十五岁的女儿依然是奴隶。

农会成立的那天,苏竹青看着这些老奴隶哭也哭笑也笑——土地、房子、牛羊,几天就分得差不多。其美措姆激动得直喊“共产党好”。苏竹青心里明白,这些改变不是靠几句口号抬起来的,是冤屈熬出来的。

半年多过去,苏竹青和工作组要调回拉萨。村民们拉着青稞和豌豆送到路边——没有哈达,有什么就送什么。那天庄园的风很大,苏竹青回头看了几眼,觉得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她没敢和村里人说,“下回可能就见不着了”。

故事没讲完——谁都无法保证改变能够长久,会不会有人旧愁新恨又要发作?但那一天,苏竹青的心里,是扎实的笑。或许她就是那种人——不怕苦,只怕没能帮上点忙。我们常说,伟大的变革离老百姓很远,其实就在破旧的门槛上、在青稞地头,活生生的人过着,最怕的,是没人能记得这段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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