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屏保用的是一张超帅的网图。

结果被我妈看见了。

她一个劲儿追问我和照片里的帅哥啥关系。

我一时兴起想逗逗她，就笑嘻嘻说：「他啊？我男朋友呗。」

我妈当时没接话，就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我刚从闺蜜家回来，一推门就懵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眼熟得不行的大帅哥。

这不就是我手机壁纸上那位吗？！

我妈乐呵呵地从旁边冒出来：「巧了不是？这位沈砚，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

我整个人直接石化：？？？

1

晚上和我妈一块儿包饺子。

她突然凑过来，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诶，闺女，你手机屏保那小伙子是谁呀？」

我手上沾着面粉，只好用小指头戳亮屏幕。

屏幕上，一个男生正低头剥橙子。

柔和的夕阳打在他侧脸上，轮廓清晰又好看。

他嘴唇抿着，但嘴角好像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眼睛垂着，像在想什么事。

修长干净的手指正摆弄着半个橙子。

当初刷到这张图，我就被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给戳中了。

明明穿得规规矩矩，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平时刷帅哥我都是高冷路过，这次居然破天荒存图了。

不愧是百万点赞的神图。

存了之后我就老忍不住看，越看越喜欢。

图省事，干脆设成了壁纸。

还琢磨着过年去给太奶上坟时，求她老人家显灵，明年真给我找个这么帅的对象。

我妈还在那儿乐：「跟妈说说，你俩啥关系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会又变着法催我找对象吧？

想到她念叨起来没完的样子，我后背就有点发凉。

壁纸里这帅哥帅得跟明星似的，现实中我哪有机会认识？

看我妈那笑开花的样子，估计也就是随口逗我玩。

她肯定也不信我能找到这种级别的男朋友。

于是我干脆顺着她的话，也嬉皮笑脸地说：「哎呀，还能是谁，我男朋友呗！」

本以为她接下来会追问细节，好拆穿我的小玩笑。

我连“男朋友”的人设背景故事都开始在脑子里编了。

结果我妈没吭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

突然把手上的面粉甩了甩，起身说：「你先包着，我接个电话去。」

我一脸问号：？？

2

第二天我在闺蜜家玩得正嗨，我妈连环夺命call问我啥时候回。

我以为有啥急事，赶紧往家跑。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陌生人。

我懵懵地往里走。

那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帅得有点眼熟。

等等！

这不是我手机壁纸上那位吗？！

我的天！他怎么跑我家来了？！

帅哥看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眉毛轻轻一挑，薄唇动了动，但没出声。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机械地朝他挥了挥手：「呃…你好。」

帅哥脸上浮起一点淡淡的笑意：「你好，我是沈砚。」

完了，我太奶是不是嫌压岁钱不够用了？

我刚这么想，我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我脑门：「俩孩子还在这儿装不认识呢？都多大人了，谈恋爱还藏着掖着？大方点儿！见了面不得……嗯？」她眼神促狭地暗示着。

我：「……」

沈砚：「……」

我赶紧把我妈拽到一边，压低声音：「妈！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我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巧了不是？他是我以前带过的学生。

「闺女你出息了啊！居然找了你妈教过的最棒的学生，人家可是北大的博士！

「昨晚那电话就是打给他叫他来的。」

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我：「……」

果然，老妈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妈，其实吧……」

我刚想坦白这是个大误会，就对上我妈那写满期待和八卦的笑脸。

我“其实”俩字刚出口，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瞬间就消失了。

换上了平时给学生上课时那种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

这表情我可太熟了，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要是现在告诉她全是假的……

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个沈砚，他怎么会答应来的？

是被我妈忽悠来的？

还是特意来拆我台的？

我完全想不通。

那沈砚站在旁边，看着我，笑得有点高深莫测。

「其实什么？」我妈的语气已经有点凉飕飕的了。

3

我急中生智，猛地一拍手：「哎呀！妈！您瞧我这记性！刚才急着回来，突然想起来有样东西忘买了！

「我跟沈砚……咳，跟我男朋友出去一趟买回来哈！」

说完这话，我都不敢看我妈的脸色。

赶紧冲过去，一把挽住沈砚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外拖。

我妈的声音追在身后：「行，注意安全啊，早点带小沈回来吃饭！」

我把沈砚带到楼下的奶茶店。

五分钟后，一身笔挺西装的沈砚，手里端着一杯去冰微糖的布蕾脆脆奶芙，有点拘谨地坐在我对面。

画面有点反差萌。

主要是我问他喝什么，他一个劲儿摇头，说不喝这些。

切，装模作样。

我直接拍板，给他点了跟我一样的。

看他穿这么正式，虽然帅，但在奶茶店里总有点格格不入，忍不住问：「你平时来老师家都穿这么……隆重？」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以为……是来女朋友家，得正式点。」

得，白问。

看我噎住，他自己找补：「老师说，你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叫我来家里吃饭。」

我简直无语：「她说你就信？你北大博士诶！这么好骗？来，微信转我五百块试试真假？」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还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

「没加微信，现金行吗？」

我正吸着奶茶，差点没绷住喷出来。

努力平复了一下，我开始跟他解释。

告诉他我用他照片当壁纸纯属欣赏，以为是网图，昨天跟我妈说那话纯属口嗨开玩笑。

他安静听着，不时点点头。

最后我问出关键问题：「你明知道是假的，干嘛还来？」

沈砚眼神飘忽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看看我‘女朋友’长什么样儿。」

果然。

小说看多了害人。

我脑子里刚才居然还闪过什么他暗恋我的狗血剧情。

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来看热闹！

看来过年给太奶上香得多上几炷了！

现在，找对象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得让他继续扮演我男朋友。

不然，今晚这顿饭，我怕是连饭桌都上不去了。

「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我试探着问。

「嗯？」他有点意外，摇摇头，「没有。」

「那……能不能帮帮忙，将错就错一下？就装是我男朋友？」我心虚地提议。

看他没立刻答应，我赶紧补充：「奶茶你都喝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大哥！」

我双手合十，小声央求：「就帮这一回，过完年咱就‘分手’，行不？」

「行是行，」他看着我，眼神有点深意，「但你总得给点‘劳务费’吧？」

我顿时警惕起来：「要啥好处？我……我存款可不多啊！别狮子大开口！」

沈砚被我紧张的样子逗笑了：「还没想好，晚点再找你要，成吗？」

4

谈妥之后，沈砚迅速进入了“男朋友”角色。

他把微信二维码递过来：「加个好友吧，女朋友。」

「哦，好。」差点忘了这茬。

加上好友，沈砚很快发来了他的基本信息。

我也编辑了自己的发过去。

得对好口供，免得长辈问起来穿帮。

我想了想，对沈砚说：「要是他们问起来，就说咱俩认识三个月了，朋友介绍的。」

「嗯，明白。」他点头。

既然说了出来买东西，总得拎点东西回去交差。

喝完奶茶，我们就去了附近的超市。

在超市里，沈砚推着购物车跟在我后头。

我左手抓包薯片，右手塞盒巧克力。

没一会儿，车里就堆满了各种零食。

沈砚想拦，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

休想阻止我和我的快乐源泉！

付款的时候，沈砚说他还要去买点别的。

我看收银台队伍老长，就让他先去。

排队无聊，看到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包装挺有意思，顺手又拿了两盒。

等我买完单出去找沈砚，发现他拎着好几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礼盒站在那儿等我。

我顿时有点傻眼。

他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带了不少吗？

他说：「看这家的茶叶不错，再买点。」

明明就是走个过场，他怎么搞得跟真女婿上门似的。

难怪人家是学霸。

做事就是认真。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没辙。

买都买了，只能想着后面怎么补偿他了。

5

回去的路上，沈砚好像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走在我旁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叔叔平时喝酒吗？我酒量可能不太行。」他问。

我摇头：「我爸烟酒都不碰的。」

他明显松了口气。

接着又问：「老师是不是在厨房忙？我得去帮忙打下手。」说着就想加快脚步。

我拉住他袖子：「别急，我妈不下厨的，咱们慢慢走。」

沈砚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到了家。

果然是我爸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锅铲翻飞。

沈砚看得有点愣，完全插不上手。

吃饭的时候，我妈高兴坏了，开了瓶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沈砚也没推辞，陪着她喝。

我看他喝得有点猛，想伸手拦一下。

结果我妈瞪我，我爸让我专心吃菜别管闲事，沈砚更绝。

他已经学会主动给自己续杯了。

我：「……」

说好的酒量不行呢？

喝着喝着，他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下意识伸手想扶他。

他已经先一步靠了过来，脑袋轻轻枕在我肩膀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拂过我的脖子，痒痒的。

我抬手想挠，却发现手动不了。

低头一看，他修长的手指正松松地搭在我的手指上，偶尔还无意识地捏一下。

我脸有点热，忍不住埋怨我妈：「你看你！把他灌成这样！他都说酒量不好了你还使劲劝！」

「哟哟哟，这就心疼上啦？」我妈揶揄道。

「他喝成这样晚上怎么回去啊？」

「咱家又不是没地方住！」我妈说着给我爸使了个眼色。

我爸会意，立刻架起沈砚的胳膊，把他扶到了我哥的房间休息。

我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沈砚，有点无奈：「明天就除夕了，你不让他回家过年？他家里人不着急啊？」

我妈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带着审视：

「他是孤儿。

「你是他女朋友，连这个都不知道？」

6

我现在特后悔。

当初沈砚主动发个人信息过来，我瞄了眼生日和老家就划走了。

其它重要内容压根没认真瞧。

我妈真是资深教师，考试题目专考我忽略的知识点。

复习的都不出，没看的倒来了。

考场上脑袋空空，根本不敢吱声。

紧张得指甲都快抠进肉里。

不会露馅儿了吧？

我家萨摩耶在窝里冲我“汪汪”两声。

它吐着舌头抬起爪子晃悠，眼神亮晶晶地望过来，仿佛在说：“哈哈，傻眼了吧！今晚狗窝归你了！”

我赶紧补救：“他还没跟我细说……”

话没说完。

妈妈指着我从超市拎回来的零食袋子，嗓门突然拔高到破音。

我以为是对那包辣条不满。

在我们家，辣条就是雷区。

我哥，投行精英，32岁，外人眼里光鲜亮丽。

回了家，想偷吃根亲嘴烧都得溜下楼，蹲垃圾桶旁啃完，还得灌杯冰美式漱口才敢进门。

今天我敢买。

一是快过年了，老妈顶多碎碎念，总不会大动肝火。

二是有她的得意门生沈砚在场，问起来就推说他想吃。

反正这锅扣不到我头上。

结果我妈从那袋子里猛地抽出两盒……口香糖？举起来吼：“唐柚柚！你反了天了？！”

我懵了。

管太宽了吧？吃个口香糖也造反？

我气呼呼一把抢过来：“我买着玩儿的，别管了！”

“没结婚不许碰这个！”

“哪条法律规定结婚才能吃？我偏现在尝尝！”我妈直接动手拧我耳朵，疼得我直躲。

“老实说！是你还是沈砚要买的？！”

“沈砚……”

嘴一快就甩锅。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

因为我终于看清包装盒右下角的小字：

安全套。

“老唐！去把沈砚叫醒！太过分了！”

我赶紧拦住我爸，慌里慌张解释：“是我自己要买的！我…我认错包装了！”

谁能想到安全套包装盒上印着“吹吹乐”三个大字？

我当时以为是吹泡泡的玩具口香糖，觉得超新奇！

掰扯了半天，我妈才半信半疑，收走了那两盒“吹吹乐”。

7

这事儿一出，我琢磨着得赶紧送走沈砚。

第六感预警：他再待下去，谎言铁定穿帮。

到时候场面真没法收拾。

我跟爸妈说：“我俩刚谈不久，来我们家过年他压力太大，要不明天让他回去吧？”

我妈不同意：“就多副碗筷的事儿！他自己过年多冷清。再说你天天抱着手机又哭又笑的，肯定想人家了。假期难得，多处处多好？”

她不知道我的表情包是追小说追的。

我爸也反对：“让小沈留下！你哥今年不回，打麻将三缺一呢！”

三缺一？

那可比谎言暴露严重百倍。

瞬间叛变！

我拍桌子赞同：“没错！这牌桌没沈砚得塌！都看紧了，别让他溜了！”

除夕夜，团圆饭后。

我撒娇讨压岁钱。成年工作后基本就没了，他们就意思下，给我和沈砚各包了个百元小红包。

我捏着小红包嘟嘴哼哼，还想捞大的。

他们只好把预备给我哥那份也塞给我。

沈砚说要给我他的红包，我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是我爸妈给你的心意。”

他语气突然有点委屈，像被欺负了：“那你哥那份你收得挺快？”

听得我心头一软。

“行行，那你也给我吧！”我大大方方伸手。

他没递那个小红包，反而拿出个厚实得像砖头的大红包。

我还没看清，他已经快准狠地塞进我怀里。

像怕我拒绝。

我掂量着那厚度，绝对过万。

震惊地看着他。

他抿唇浅笑，凑近低声说：“新年快乐。拿着，别推。”

美色与金钱双重暴击，谁能扛住？

反正我不能。

心跳咚咚敲鼓似的。

生平头一回，我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当然，假的就是假的，回头再一起还清好了。

先不扫兴。

8

其实沈砚压根不会麻将。

但人家脑子好使，我们简单讲了下规则，他就明白了大半。

还摸到了点门道。

加上新手光环加持，一晚上下来，他几乎赢麻了，把我们仨虐得找不着北。

我妈绷不住了，嘟囔：“唉，这麻将声瓜子声真吵，还是教室里孩子们读书声悦耳。”

……大过年的您至于这么装吗？

说完她就拽着我爸出门看烟花去了。

家里一下子只剩我和沈砚。

不打麻将了，他乖乖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我瞄见果篮里的橙子，想吃又懒得剥皮，默默放回去。

沈砚顺手捞起我刚放下的橙子，边看电视边自然地剥起来。

我紧张得不知怎么搭话，低头猛刷手机。

正好闺蜜苏晓晓发语音，手滑直接外放了：

“柚儿，昨天那啥你先借我用用？反正你暂时用不上~”

昨天光顾吐槽“口香糖”事件，忘告诉她东西被没收了。

手机自动播放下一条：

“话说你妈学生那么帅，赶紧拿下呀！都跟你……”

再下一条：

“都同居了，机会不多的是？他身材怎么样？几块腹肌搞清楚没？”

我狂戳音量减键，手机壳太厚不灵敏。

等声儿没了，语音也放完了。

我宣布社死！

此刻春晚的小品都没我尴尬。

沈砚没说话，专注剥他的橙子，像没听见。

但我没法装聋，我家萨摩耶又冲我龇牙咧嘴，满脸嘲弄。

人一尴尬就特忙。

茶几明明很干净，我非要擦。

拎起桌上茶杯，抹布胡乱一抹。

杯子没拿稳，水向后泼出。

不偏不倚，全洒在旁边正要伸手接杯子的沈砚衣服上。

我：“……”

沈砚：“……”

道歉的话卡在喉咙。

他低头甩甩衣服上的水珠，反手捏住毛衣下摆，干净利落地脱了。

我：？

“湿衣服穿着凉。”

他抽几张纸，按在腹肌上擦拭沾湿的地方。

我没出息地咽了好几次口水。

趁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飞快扫描了好几遍。

身材是真好。

肤色白，肌肉紧实流畅，宽肩窄腰。

报告苏晓晓，已确认。

八块腹肌，线条分明，恰到好处。

那纸巾擦过的地方有点泛红。

左上第一块边上的一颗小痣，简直性感加倍。

语音外放算啥？赚大了！

9

我都看得耳根发热了，他还没穿上衣的打算。

倒不怕他着凉。

主要怕自己忍不住想……咳。

正琢磨腹肌啥手感时，他开口了：

“柚柚，我背上有块淤青，能帮忙擦点药吗？”

我愣了下：“啊？”

他解释：“昨天不小心碰的，手够不到。”

“好。”

我找来药水棉签。他背对我坐在椅子上。

蘸了药水的棉签点在他背后那片淤青上。

靠太近了，能清晰地看到他肩背流畅的线条，感受他散发的温热。

“棉签太小，你直接涂吧。”

他说着就把棉签丢了。

早说啊！

我倒药水在掌心，晕开，轻轻抹在他背上。

扶着他肩膀，小心涂抹。

涂完药，才发现沈砚耳根泛红，连带脖颈都透出点粉。

有点像那张壁纸，只不过眼前这幕更真实。

我突然想起，那张壁纸原图的角落里，还有一只女生的手。

10

夜深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底失眠。

视线又一次落在手机屏保那张照片上。

尽管拍糊了，但能辨认出那是双女生的手。他递出的橙子，正是给这个女孩。

仔细看，两人手腕上都系着一模一样的红绳。

再瞧他那时耳朵红得多厉害啊。

照片没拍全的角落，会是他喜欢的女孩吗？或者……是女朋友？

我决定直接去问他。

可指针已指向凌晨四点，他肯定睡熟了。

不打紧，苏晓晓通常是个夜猫子。

我快速点开聊天框，双击了她的头像。

系统提示：你拍了拍“苏晓晓”的钱包并塞了两把钱。

苏晓晓果然秒回：【呦！你家那位壁纸先生体力这么好？奋战到深夜？】

我把心里的疙瘩一股脑儿倒给了她。

她沉默了几秒，发来：【你熬到四点还清醒，难道是因为那家伙心动了？】

我坦白：【嗯，是有一点。】

苏晓晓立马接话：【那就追啊！

【我琢磨着，那照片里的手，像你的。】

我：【不可能啊，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苏晓晓：【但这不代表他不认识你啊。】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

苏晓晓：【你还在不过什么？他在你家又展示身材又让你帮忙上药的，简直就差把你搂怀里了。

【难怪你还是单身狗。听我的，忙完这两天就杀去你家会会他。

【你可以给他打点预防针，就说他的“小丈母娘”要驾到了。

【先睡了啊，安。】

11

两天后，我爸妈去走亲戚了。

家里就剩下我和沈砚。他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开视频会议，神情专注，气场沉稳。

这反差魅力让我忍不住给苏晓晓狂发消息：【天呐！认真工作的样子帅炸了！完全被迷住了！】

苏晓晓果然坐不住了，飞速回复：【刚结束会议。

【赶紧告诉他，“小丈母娘”即刻空降！】

这时沈砚刚结束会议，正靠着椅背揉太阳穴休息。

我凑近小声说：“我闺蜜待会儿要过来。”

“嗯？”他睁开眼看我。

“她还说了……是你的‘小丈母娘’要登场。”

沈砚嘴角轻轻扬起：“我这是，在你这里拿到名分了？”

正要回应，门铃清脆地响了。

苏晓晓家就在隔壁单元，电梯转个弯就到，快得很。

我小跑过去开门。

苏晓晓嗓门响亮，人未至声先到：“让我瞧瞧，是哪家的小伙子把我闺蜜的魂儿勾走……了……我滴个神……老板新年好！”

我：？？？

沈砚看向她，微微颔首：“新年快乐。”

苏晓晓瞬间石化在原地。我赶紧推她进屋。

沈砚起身给她倒茶：“‘小丈母娘’，请喝茶。”

原本准备了许多质问的苏晓晓，发现那个小伙子竟是自家公司的大老板后，哑火了。

沈砚也不知为何有点局促，专心摆弄他的茶具，斟茶。

红茶换绿茶，绿茶换白茶，茉莉花茶、雨花茶……品种轮了个遍。

苏晓晓沉默以对，默默接过一杯杯茶喝着。

没坐多久，她就找个理由，飞也似的逃走了。

人一走，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他泡的红茶绿茶白茶茉莉花雨花茶都很棒！这门亲事我举双手赞成！】

我：【？？】

苏晓晓：【托您洪福，让大老板给我倒茶递水，人生巅峰啊这是。

【你能现在立刻马上和他原地锁死吗？（笑哭）（抱拳）

【老板娘大人，以后让他晚上别睡那么晚？别催着我们大过年开会了好吗？就这么定了！（合十）】

我：“……”

这变脸的速度……

12

假期结束前，大学朋友生日趴邀约到了。

想着沈砚这几天陪我宅家没出门，我转头问他：“有个朋友生日会，要不要一起？”

沈砚点头：“去。不过，我该用什么身份出场呢？”

“当然是我男朋友啊！”

未经思考，话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都愣了下，见沈砚在笑，赶紧找补：“这戏咱得做足全套嘛！”

他扬起的唇角不知怎的又落回去，淡淡应道：“嗯。”

聚会地点在可露营的草坪。

朋友见到我身边的沈砚时明显愣了，眼神在我俩脸上来回打量。

最后他大大松了口气，一脸释然：“柚柚！你男朋友竟然是沈砚！”

我有点懵：“嗯？有什么渊源吗？你们认识？”

朋友笑道：“渊源深了！为你高兴啊！配得一脸！我和沈砚高中那会儿就同班。”

这位朋友是我大学同学。

没想到他和沈砚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朋友热情招呼我俩随意坐。

我和沈砚都不太爱扎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桌上果盘里有橙子，想吃但嫌麻烦，看了又看。

还是决定放弃。

正要移开目光，旁边伸过一只修长的手，拿起一个橙子。

“我剥给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利落地剥开了。

很快，一个饱满、去了皮的橙子被递到我面前。沈砚的手指白皙，沾满了橙子的汁水。

见我迟疑，他轻声问：“现在……不爱吃这个了吗？”

我接过橙子，望向沈砚。

暮色低垂，光线暗淡，但我离他很近。

他那红透的耳廓、微垂的眼帘、浅笑的唇角……我全看清楚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并非来自手机壁纸。

而是封存在记忆深处。

一瞬间，我想起来了。

四年前，同样是朋友的生日会，同样在这片草坪。

我手机壁纸上剥橙子的沈砚，背景就是这里。

当时，我也在场。

照片边缘那个角落露出的手腕，应该就是我的手。

四年前是本命年，妈妈特意去寺庙为我求了红绳。至于沈砚手腕上那条……

依稀记得妈妈当时带回了两根，我问另一根给谁。

妈妈只说：“一个和柚柚一样值得被好好珍惜的孩子。”

那时候我不知道沈砚是妈妈长期资助的学生，现在明白了。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可四年前，我们分明素不相识。

他就这样心甘情愿给我剥了一整晚的橙子？

这听起来不太真实……

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沈砚对我，似乎有着特别的情愫。

四周的喧闹像催化剂，忽然给了我勇气。

我凑近沈砚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沈砚，你以前……是不是暗恋过我啊？”

这下好了，沈砚不仅耳朵，连脸颊都肉眼可见地红透了。

他细致地把新剥好的橙子分成小瓣，轻轻放在我掌心。

然后抬眸，眼神直接撞进我的视线。

天色已浓，灯光未起，彼此的面容逐渐模糊在夜色里，唯独眼底那点亮光清晰可见。

“嗯，我喜欢你。”

周围的嬉闹瞬间寂静。

我只听见喜欢的人坐在身旁，低语温柔得近乎诱哄：“唐柚柚，我喜欢你。你……说句话好吗？”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心跳莫名失序。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唇印上他的嘴角。

这就是我的答案。

我也喜欢他。

骤然一道白光闪过，我们慌忙分开。

朋友举着相机兴奋地冲过来：“哇靠！抓拍成功！绝了绝了！你俩刚才那氛围简直能拉丝，这颜值不出片天理难容！”

“我刚举起相机想拍你们聊天，结果直接亲上了！太甜了！盐分都超标了！婚礼我必须是主桌嘉宾！”

我害羞得直接把脸埋进沈砚怀里。

他稳稳地揽住我，低声笑言：“宝贝，可以换新壁纸了。”

13

在一起前，我当沈砚是个稳重正经人。

在一起后，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大方得体”的正经人。

年后复工不顺，加班挨批是常事。

心情郁闷时，就打视频向沈砚诉苦。

视频一接通，看到他的脸，委屈劲猛地冲上来，话没说两句就哽咽了。

芝麻大的事也讲得磕磕绊绊。

沈砚没说话，直接脱掉西装外套，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

还特意倾身将靠近：“这样看着……心情好点没？”

我瞬间卡壳了。

眼泪停了，也不抽鼻子了，话也忘了。

目光不由自主被牢牢吸引过去。

很快又沮丧地意识到，为什么没有能摸到腹肌的手机！

越想越委屈，哭声更大了：“都摸不到……”

沈砚表情有点无奈：“这里是正常平台，真不能再往下展示了哦。

“其实……我很好哄的，真的让你摸摸就好。”

结果他反手就把视频挂了。

几分钟后，消息弹出：【下楼，我在你公司楼下。摸够了可不许再掉金豆子。】

这份“慷慨大方”，确实名不虚传呢。

14

婚后某个冬夜。

我突然馋亲嘴烧。

对着书桌前的沈砚喊了句：“你过来一下。”

他立刻放下资料走近。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我想要亲嘴…”

“烧”字还卡着。

他微凉的唇已轻覆上来。

气息纠缠，脸颊发烫。

刚缓过神想继续，我赶紧捂住他嘴。

“我说是想吃那个零食！”

他顺势牵住我的手。

含笑问道：“那你看我像不像？”

15（番外）

唐柚柚的屏保，梁女士早就留意过。

一个英俊的男人。

还很面熟。

多次观察后确认了。

这人是她曾资助的学生沈砚。

沈砚并非名人，照片明显私密。

加上女儿总对着手机偷笑。

这丫头和自己的得意门生啥关系？

她抓心挠肝地好奇。

梁女士向来果断。

她决定直接问。

若女儿正在单恋或追求。

她会全力支持。

沈砚的条件无可挑剔。

唐柚柚没掩饰：“我男友。”

梁女士太懂女儿了。

一眼看穿对方躲闪的眼神。

她随即拨出电话。

第一通打给沈砚。

沈砚对恩师从不欺瞒。

梁老师资助他从小学到高中。

如同再造父母。

“小沈，柚柚说你俩好上了，明天吃个饭？”

他本该否认。

梁女士也等他澄清谎言。

他没有。

默认了，还说明天必到。

且真以未来女婿的礼数周全准备。

内心渴望亲眼看看暗恋多年的人。

16

梁女士第二通电话打给儿子：“今年春节别回家。”

高中时期，唐柚柚数学总拖后腿。

常被梁老师接来办公室补习。

梁老师太忙，常留她一人做题。

某个寻常黄昏。

别的师生都已离开，我是住校生。

路过办公室时。

听见隐约啜泣。

她伏在母亲桌旁，边哭边做题。

手边还有片橙子，哭一会儿就塞一块进嘴。

挺有意思的。

我好奇缘由，走进办公室。

却不敢上前搭话。

只装作路过她身边。

她伤心着，也没留意我。

瞥见是立体几何难题。

她卡住了？

很想教她，终究没开口。

顺手抽了张她空白的同款试卷。

回宿舍详尽写下解法。

又把笔记里相关部分复印好。

趁她离开间隙，放回梁老师桌上最显眼处。

果然，她回来苦算无果后翻找资料。

立刻注意到我的笔记。

步骤详尽清晰，她看完豁然开朗。

抓着笔记专注钻研起来。

直到下一次考试。

听梁老师惊喜夸她这单元突飞猛进。

真为她高兴。

后来竞赛保送后。

我把所有笔记赠予梁老师。

不知她是否收到。

唯愿她不再因学习落泪。

我一出生便是孤儿。

六岁那年梁老师找到我。

说我是读书的料，承诺资助学业。

大约那时初见唐柚柚。

她会分我点心。

还总拿哥哥的玩具、书本和衣服塞给我。

原因呢？

她说我好看。

说这衣服就该我穿。

不同家境注定我们读不同学校。

多年后重逢，我几乎没认出。

心底感叹：“长这么大了，还是爱哭鼻子。”

那时不懂何为心动。

我未曾见过相爱模样。

不懂喜欢便是不自觉关注。

期待她好，不忍她哭，光是背影也能慰藉。

大学后我勤工俭学，不再需资助。

但仍和梁老师联络。

总有意无意问起她消息。

知道她考上好大学，选了喜欢专业，也谈过恋爱。

梁老师曾问我是否想过成家。

答不上来。

“家”对我太陌生了。

朋友生日聚会上，我见到她。

匆匆赶来的身影，高高束起的马尾。

笑起来眉眼弯弯。

想剥橙子又怕弄脏手的纠结表情。

一切鲜活明亮。

我那晚默默剥了好多橙子。

她专注游戏，未曾看我。

也好，我能趁机细细瞧她。

朋友察觉端倪，怂恿我追。

我摇头。

“准备单恋一辈子？”

不知道。

彼时刚创业，一无所有。

怎敢靠近。

四年后，又是朋友生日。

他突然发消息：【沈砚，我这次生日你别来了？】

【原因？】

【我请了柚柚，她说要带男友，怕你看着心堵。】

【不，我要去。】

巧了吗不是。

我正是她男友^_^。

现在是丈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