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潍坊市滨海盐场,堆盐的时候需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工人站在盐堆上,用铲子不停地堆塑着盐山的形状,以便后期更好地储存(王巍/图)
盐场位于陆地与海洋之间,从山东潍坊市区一路向海靠近,植被越来越稀疏,当树木消失的时候,滩涂就显现出来,等到蓬草和芦苇也消失不见,就到滨海盐场了。
晒盐工用木板和橡胶皮做的晒盐工具推垅结晶盐(王巍/图)
古人很早就发现了海水中有盐和煮海为盐的秘密。更普遍的做法是晒盐,在滩涂上建立方格形状的盐池,池底抹平夯实,池边垒起墙壁,海水就在盐池中晾晒成盐。在我国,相比起井盐和湖盐,海盐产量更大,约占全国原盐产量的70%。但海盐的晾晒也更辛苦。西北的咸水湖在每年秋季的枯水期就会裸露出盐沙,铲车开进去能直接挖出来,但海盐的晾晒需要大量人工劳动。
下雨了,盐工们正合力将防雨的塑料篷布覆盖在盐池上(王巍/图)
滨海盐场靠近黄河入海口,淤泥堆积成大片海滩,在泥滩上开垦出一方方盐池。这里主要生产原盐,用作工业用盐,盐场周边林立着大型纯碱厂和合成碱厂。每年3月份盐场开始晒盐,一直持续到10月份,从春到秋一共收盐四次。
来自河南省三门峡市的五位晒盐工,最大的72岁,最小的57岁(王巍/图)
当盐池里的海水蒸发掉90%以上的水分,就会在池底生成直径2至5厘米的晶体状盐粒;当40厘米高的海水晒成15厘米高的盐层时,就可以收盐了。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春秋两季气温低,海水蒸发缓慢;夏季蒸发效率高,但雨水也多,每逢下雨,晒盐工人需要拖起沉重的塑料篷布遮盖盐池。夏季的炎热潮湿也是最难耐的,工人们在盐池干完一圈活儿,衣服就全湿透了,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黏在身上,总也甩不掉。
雨过天晴,来自河南三门峡市的57岁晒盐工李小果全力拉开覆盖在盐池上的塑料篷布(王巍/图)
晒盐的日子里,工人们每天要下两次盐池,用木头耙子扒开池底沉淀的结晶,增加晶体与水接触的面积,加快晶体析出的速度。收盐时期全天忙碌,辅助机械捞盐和堆盐,尽管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人力肩挑运送,但过程中少不了人的把控。堆盐的时候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工人站在盐堆上,用铲子不停地调整盐山的形状,以便后期更好地储存。
盐滩规模扩大,形成了专业捞盐机械队从事原盐生成后的捞盐作业。他们正在拆装搬运机械设备,准备移至下一个盐田(王巍/图)
盐场是人为开辟出来的生产空间,除了晒盐工人,几乎没有人在周边居住,也没有什么商业和娱乐活动,日常采买需求依赖不定期兜售商品的大篷车——卖一些食物、日用品、五金用品。在物资缺乏的时期,晒盐工人常常吃不上菜,现在生活条件改善了许多,附近还开了一家小超市。
夏天,一位晒盐工下班后倾倒靴子里的汗水(王巍/图)
晒盐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大约3600元。来盐场工作的大多是中老年,他们离开农村,又不符合工厂的年龄要求,盐场接纳了他们。来自山东聊城的王庆木年逾六十,以前是村办企业模具工人,已经在盐场工作15年。他没有家庭,独自居住,冬天盐场关闭时也不离开。他雕刻模具,用盐做了一尊神像,祈盼盐场有好收成。
62岁的辛树平自2012年起从山东省安邱市山区来到这里晒盐,他说工作辛苦但很充实,还想再干几年(王巍/图)
盐场用扑克牌统计运盐车的工作量。40岁的运盐车驾驶员王花斌来自山东省临朐县,他接到当天第50车的运盐统计扑克牌(王巍/图)
收盐时晒盐工全员上阵,男工从事重体力活,女工负责看管机器(王巍/图)
宿舍里的电视只有不多的几个频道(王巍/图)
晒盐工在盖好压实的盐坨上打出通气孔,让盐正常“呼吸”,防止变色、成块 (王巍/图)
收盐季工作忙碌,晚上8点半,顶着头灯的晒盐工在宿舍前吃晚饭(王巍/图)
晒盐季结束前,财务人员带着现金来到现场,为晒盐工结算工资(王巍/图)
随着时代的发展,机械设备代替了晒盐过程中的部分人力劳动,晒盐工将逐步告别原始的面朝卤水背朝天的晒盐生活(王巍/图)
56岁的刘艳玲来自河南省商丘市虞城县,做晒盐工十多年了,她在劳动之余还收获了爱情。得知河南老家孙子生病了,不断地给儿子打电话询问情况 (王巍/图)
年逾六十的王庆木来自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他用盐做了一尊神像,表达他对盐的敬仰,祈盼盐场有好收成(王巍/图)
王巍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聂阳欣
责编 郑洁 方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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