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毛孖 编辑|雪里红

71年北京知青去初恋家提亲,连人带东西被丢门外,8年后连呼侥幸


71年北京知青去初恋家提亲,连人带东西被丢门外,8年后连呼侥幸

人生三大憾事:失去的都是经历,拥有的都是侥幸,爱而不得最伤。


人在有些时候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终会以另一种方式教会你成长,多年后回头再看却发现这是上天对你最大的眷顾。


那个窑洞里被丢出门的礼物,那些被人嘲讽的屈辱,最终都成了我人生转折的铺垫...

荣归第二故乡

骑驴婆姨赶驴汉,

咱俩好成面粘粘,

你是哥哥的命蛋蛋,

搂在怀里打颤战颤。

……

在这九曲十八弯的黄土路上,头扎白羊肚手巾的刘老汉微眯着眼,张嘴就来一曲酸格溜溜甜,甜格溜溜酸,无拘无束,无遮无拦的信天游。


刘老汉的那张嘴就是个八宝袋,你都想象不出来他的嘴里到底藏了多少首信天游?后来我才知道陕北的信天游就是每个陕北人的心里所想,哪有数啊?想到什么就唱什么,随心所欲。


刘老汉就这样唱着,信天游的歌声穿透在这沟沟坎坎的黄土高坡里,毛驴车慢悠悠地走着,车辙印在土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陕北毛驴是陕北人延伸不尽的胳膊腿,陕北毛驴是信天游里的不可或缺的灵魂。


我身穿一身崭新的绿军装,斜靠在刘老汉的驴车上,呼吸着这黄土地熟悉的气息,耳朵里听着刘老汉酥到骨髓里的信天游。


我的第二故乡陕北延川县磨盘村,8年后我又回来了,这里有我的热血青春,这里有我无尽的回忆,这里有恩重如山的王大娘,当然还有我难以忘却的初恋人柳凤霞。


刘老汉一曲忘我的信天游唱完,吆喝一声,鞭子在空中炸了个清脆的响声,毛驴一激灵,驴车吱吱呀呀的快了些。


刘老汉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


“萧知青,你离开有八年了吧,这一回来就当大官嘞,有出息了!你现在是啥官?”


我笑着说道:


“刘大爷,是啊,整整八年了,当年走的时候还是您赶着毛驴送的我。。。我现在也就是个副营长。”


是啊!这应该是第三次坐刘老汉的驴车了,第一次是1968年秋天,我们7个北京知青插队落户到磨盘村,就是刘老汉赶着他的驴车接的我们。


那天我们知青4男3女带着大红花,坐着刘老汉的驴车,唱着激情澎湃的革命歌曲,刘老汉一口破锣嗓子的信天游把我们都镇住了,当年的歌声似乎还飘荡在时空里。


第二次,就是八年前的一个早晨,天微微亮,黄土高坡里弥漫着一层轻雾,似乎空气里夹杂着零星雨滴。


我失魂落魄地坐着刘老汉的驴车,离开了这挥洒八年汗水的黄土地,村口的高岗上一袭翠红的身影远远地望着我远去,一首《走西口》唱得我心尖儿颤了又颤,酸了又酸。

恩重如山的王大娘

如今我参军入伍后当上了副营长,趁着探亲假,我就直奔陕北来了,我得来看看王大娘。


当年插队落户到王大娘家,那时候陕北每家粮食都只能吃个半饱,我们知青也一样,这里就是靠天吃饭的。


当年没有王大娘的呵护照顾还不知道日子过成什么样?


王大娘早年丧夫,一人拉扯一双儿女,因为穷,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远嫁到了山西。


后来大旱之年,一年不曾下一场雨,黄土地干裂,种下去种子,刚出苗久久没有雨水滋润,全部干枯了。


王大娘的小儿子受不了饥饿,便跑到田里挖田鼠,烤了一只黑糊糊的田鼠吃,哪知道却腹痛难忍,送到乡卫生院已经断了气。


自从我插队落户到王大娘家,她便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样,时常泪眼婆娑地对我说,如果娃还活着,应该跟我一样大了。


口粮不够吃,每次盛饭,王大娘只盛半碗,总给我盛满,我跟她推辞,她总说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年轻人正长身体多吃点。


十年动乱,懵懂无知的我们,扎根农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大家响应号召,到广阔农村大有作为而来。


那时候许多知青都想着这辈子就扎根在农村了,永远回不了城了,我也一样,既来之则安之。


当我看到生产队长柳福贵的女儿柳凤霞时,我被她陕北女孩独有的风情吸引,柳凤霞看到我这个北京来的知青幽默风趣的时候,她也动心了,我们俩可谓是一见钟情。


只不过柳福贵似乎并不看好我,一看到柳凤霞和我在一起谈笑,他就板起了脸。


柳凤霞时常跑到王大娘家来找我,王大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有一天王大娘问我是不是喜欢柳凤霞,我红着脸挠着头发笑着点点头,我说队长怕看不上我。


王大娘笑着说:“包在我身上了。”


哪知道,王大娘带着我提着我攒了半年工分买的礼物去提亲时,柳福贵冷笑一声说道:


“就你?别看你是北京来的,现在穷得叮当响,我家凤霞是要攀高枝的,金玉堂家的儿子谁能比的上?”


“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柳福贵没有给王大娘和我留一点情面,说完就把我和王大娘推出了窑洞,并且把礼物甩出了门。


窑洞外站满了生产队的社员们,你一句,我一言,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眼神,足以秒杀一切自尊的嘲笑和讽刺。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快逃离柳富贵家,转身的那一刻,背后传来窑洞里柳凤霞委屈的哭声。


金玉堂的弟弟金玉峰是公社书记,所以在磨盘村里,金家算是有权有势的存在,谁家闺女不想嫁给他儿子金明,尽管金明脑子不管用,有点痴傻,脚还有点跛,小时候小儿麻痹症留下的。


可是对于社员们女儿来说,嫁进他家那就是一辈子享清福了。


屈辱的泪水淌在脸上,我一路狂奔到后山的沟崖上,后边远远听到王大娘焦急的呼唤声,如果不是王大娘的呼声,我可能。。。。


小孩的娘

驴车终于停下了,熟悉的村口,村口的歪脖子栆树还是那样歪着,只不过更枯老了些。


“萧知青,到了,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刘老汉赶着驴车悠闲地走了。


当年正是在歪脖子栆树下,我带着王大娘的殷切叮嘱,坐上了刘老汉的驴车。


对面的高岗上,柳凤霞一身大红棉袄,泪流满面地探着身子,就这样看着我远去,直到消失在拐弯处。


“叔叔,你是解放军吗?”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我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看男孩,五六岁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脑门上留着一块特有的黑头发,手里拿着一个纸折的红风车,正抬眼望着我。


这双眼,那么清澈见底,那么童真可爱,那眼的模样像极了脑海里的某个记忆。


我弯腰蹲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㩙给他,笑着问道:


“嗯是的,叔叔是大头兵,专打坏人的,你告诉叔叔你叫啥名字?”


男孩接过奶糖,揣进兜里,手里留了一颗小心翼翼地剥开,放在嘴里,甜甜地一笑,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叫金思晓,解放军叔叔,你从哪里来的?来我们村干啥?抓坏人吗?”


我笑着摸了摸头发说道:


“叔叔从首都北京来,你知道北京吗?我来抓你个小坏蛋,呵呵。。。”


男孩皱着眉头说:“叔叔,我不是坏蛋,我爹才是,他老打我娘。”


我问道:“你咋一个人在这玩,你娘呢?”


男孩大口吸着奶糖,摇了摇头,顾不上理我。


“思晓,你又瞎跑出来了,你在跟谁说话呢?快回来。”


一声清脆嘶哑的声音在我身后远远传来,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那个高岗上。


这声音咋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熟悉到我梦里无数次出现,陌生到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了,几乎就要忘却了。。。。


我站起来,转过来一看。


“娘,这里有个解放军叔叔,他给我糖吃。”


男孩举着奶糖朝高岗上的女人挥手。


那女人俯视下来,我抬头望去,四目相对。。。。无声无息的两行泪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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