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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探1900》的最后,是由魔术师金陵福说出的关于中国的未来的说法,他说到如果中国再度兴起,那要是一个“最大的魔术”。而这个电影其实也是一个小小的魔术,一个把过往的传奇故事变成当下的隐喻的小小的魔术。
《唐探1900》可以说是一部和前几部《唐探》有很大差异的电影,可以说,这是《唐探》故事的一个历史版本,这个故事开始脱离了既往的《唐探》故事的束缚,把100多年前的那个世纪之交作为自己的背景。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1900年的旧金山唐人街。这个地方却连接起当时的中美两国。这个时代和空间的背景决定了这部电影的底色。那正是人类经历了巨大变化的二十世纪开始的时刻。那是中国向下衰落的关键的时刻,也是美国向上崛起崛起的关键的时刻。一个衰朽无力的中国和一个横蛮有力的美国构成了鲜明的对照,而这对照也是在电影中时刻凸显出来。这里也有更复杂的某种对中美关系的隐喻式的表达,这也是对于当下世界上最关键的国与国关系的一种感受的传达,这也让观众有了许多溢出故事之外的想象的空间。这也是这部剧的重要的、赖以存在的前提。电影故事的那个曲折离奇的案件其实贯穿了美国和中国的大背景。
这里还具有多部《唐探》中已经形成模式,把推理剧的故事结构和不间断的喜剧性的呈现合二为一是这部戏的故事的基础。这也是所有《唐探》系列的基础,故事还是推理剧的架构,一个十九世纪的英国事件“开膛手杰克”变成了这个故事的重要的因素。类似”开膛手杰克“的恐怖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最初时刻。一个美国少女的死,引发了旧金山的震撼,指控华人杀人变成了排华的理由。而在同时同地发现的印第安酋长的死则引出了阿鬼(阿贵)。这个王宝强流落到印第安部落,具有神秘力量却又有中国身份的人构成了和刘昊然扮演的中医侦探秦福的组合,来侦破这个案子。这引出了旧金山的华人社区的代表白轩龄和他的儿子白振邦,以及儿子的同学郑仕良。白振邦被指控是杀害美国少女的凶手,这更把当时已经在美国已经存在的反华的运动推向高潮。而郑仕良则和故事的另外一个线索息息相关,他是个革命党人,是派到旧金山来捉拿他的满清官员费洋古的目标。这样一面是紧迫地追寻凶手的秦福和阿鬼,一面是要捉拿革命党的费洋古,故事就在这洋的纠结中展开。影片回到1900 年的世界,把美国历史中的排华运动,八国联军进北京,革命党人的活动等等大背景都安排进了电影。这些大背景对于情节的推进都有重要的作用。
应该说故事并没有在推理的层面上显出多么的奇妙,那个大结局其实是容易猜到的,幕后的人其实就是最大的罪人,并不难想到。但通过背景的传达和情绪的渲染给我们看到了故事的那种间不容发的紧迫感,一面是旧金山的反华人的氛围,电影里不断出现的背景就是一群群聚在一起举着各种反华人的牌子的美国人,这形成了一种尖锐的对立和紧张,而对于华人资产的掠夺和华人的劳作的否定则让人看到了一种强悍霸道的力量。这和作为背景被展现的入侵中国的的八国联军的凶悍同步同构,形成了让人窒息的氛围。另一面是中国侨民在唐人街挣扎求生的景象,这里的唐人街的幽暗的氛围和主流社会形成了对照,而这又是和1900年的世界息息相关。这里有衰落和崛起、无力和霸道的尖锐的对照。这既是唐人街内外的旧金山的小世界里的事情,也是这之外的太平洋两岸正在发生的事情。电影故事的那个曲折离奇的案件其实贯穿了美国和中国的大背景。背井离乡到金山讨生活的华人,即使已经有了一片天,但还是处在社会的底层,而他们的困苦无依的记忆和弱势边缘的地位都凸显了当时的历史情势。这里有两个场景值得注意,一个是白柏龄的剿丝厂,这被认为是杀人案的关键所在,一个是华人魔术师金陵福表演的剧场。这个金陵福历史上确有其人。金陵福这个名字就是真实历史中当时在美国一度流行的华人魔术师朱连魁的一个艺名。电影让这个真是的魔术师出场,就是把奇幻和现实有了奇妙的对接。一是剿丝厂的幽暗的空间里其实正是为美国生产和制造的空间,却被指认为杀人的地方。二是这个魔术表演的空间后面发生的为抓捕革命党人的剧烈的争斗和台上的看到的不可思议的呈现做出热烈反应的美国观众奇幻地有了对照,也戏剧化地凸显了故事的两面。表面看到和正在实际发生的其实是南辕北辙,但有了魔术的表演作为支撑,却在背离中被强行地统一在了一起。这些其实都凸显了故事的内容所在。
这里的中国的认同构成了电影的底色。电影故事的那个曲折离奇的案件其实贯穿了美国和中国的大背景。这里秦福最终把那张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美国居住证撕掉,呈现经历了真实之后的幻灭,而费洋古临死前的那一句“救中国”的托付,白柏龄拼贴起那张居住证,希望秦福学到更多东西的期望,无不指涉着中国,折射出对于中国的期许和愿望。电影的最后是在回到中国的船上,革命党人郑仕良和魔术师金陵强的对话。革命党人表达了不断努力救中国的决心,而带着刚刚出现的电影摄影机回中国的金陵福则把电影比作未来的“魔术”,而在最后把未来可能的中国的兴起作为“最大的魔术”。这个故事通过传奇却凸显了一种隐喻,中国在自己最衰落的时刻,在自己的力量最弱,自己的民众在困苦之中的时刻,还希望保持尊严,还有着智慧和能力,还存在着改变历史的巨大的可能。“天不能灭,地不能埋”的那种韧性和智慧其实还是支撑其存在的力量。世界变幻,那个“最大的魔术”正在生动地上演,而这个最大的魔术所面对的依然是那个美国,这部电影的表达中没有说的那些可能具有着更大的重要性。这部电影其实就是金陵福所说的“最大的魔术”里的一个小小的由电影表演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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