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士兵在乌克兰东部进行训练。 图片来源 俄罗斯国防部
综合编译 张昊天
俄乌冲突进入第三年，战场形势和双方实力与2022年2月相比有了显著变化。从新式武器、军工产能到人事变动，种种迹象表明，俄乌都在为今年夏季的新一轮交锋做准备。西方一些国家的军方人士和智囊机构，纷纷就局势可能的发展进行分析推演。
俄罗斯开始认真面对战局
据第三方机构估算，俄乌冲突至今已造成超过45万人死亡，数以千计的坦克和装甲车辆损毁，交战各方投入的经费以百亿美元计。2023年夏秋季节，俄罗斯通过有效的防御遏制了乌克兰在该国东部的攻势，扩大军工产能，增加弹药库存。对乌克兰来说，其人力资源、后勤保障和军工能力经受了考验。
“俄罗斯人正在学习，”美国“战争研究所”军情分析师乔治·巴罗斯表示，“他们每天都在进步。”谈及俄军近期在乌克兰东北部地区的行动，巴罗斯称，俄罗斯的最终目的是夺取该地区最大的城市哈尔科夫，但通过对技战术细节的分析，“战争研究所”不认为攻城行动会很快发生，乌克兰仍有时间谋划反击。
英国《金融时报》在采访多位军情观察人士后指出，俄乌冲突第一年，俄罗斯低估了这场军事行动的难度，出现了不少指挥和战术失误，直接体现为哈尔科夫地区大片土地的得而复失。汲取经验教训后，俄军改变了思路，沿接触线构筑了坚固的防御体系。这在冲突的第二年取得了效果——虽然从西方获得了坦克等重装备，但乌克兰的反攻成效未达预期。
此后几个月，利用乌军弹药不足的窗口期，俄军在阿夫杰耶夫卡等地取得进展。西方一些官员和智库认为，俄罗斯重建了部分关键军事能力，总体实力恢复到2022年的水平。
今年4月，北约欧洲盟军司令、美军欧洲司令部主官克里斯·卡沃利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表示：“这场战争令俄罗斯军力暴露出弱点，但他们的整体实力仍然可观。”美军参联会主席查尔斯·布朗表示：“俄罗斯正积极重组军事力量。”美国“防务新闻”网站称，俄罗斯军力的复苏得益于重启库存装备和放宽征兵条件，但能否兼顾质量和规模有待观察；乌克兰也在努力扩大兵源，于今年早些时候将征兵年龄下限从27岁调整为25岁。
普京连任俄罗斯总统后，任命经济学家安德烈·别洛乌索夫担任国防部长。乔治·巴罗斯分析称，这一人事变动表明俄罗斯领导层希望进一步提升军工能力。别洛乌索夫的首要任务是打击腐败，提升武器采购效率。英国国防参谋长托尼·拉达金则认为，俄罗斯军队正在取得进展，但整体收益有限；无论俄军在乌克兰的行动能否持续，考虑到先期损失，俄罗斯还要花费大约10年才能重新对北约构成威胁。
俄乌军工水平都有提升
欧洲和美国的国防官员和军事专家告诉“防务新闻”，尽管在过去两年遭受了包括黑海舰队主力舰艇被摧毁在内的重大损失，俄罗斯重建军力的速度仍然比预期中快，原因主要有三方面。
一是俄罗斯国防工业的韧性。俄罗斯军费的实际购买力约为3600亿美元到3900亿美元。二是俄罗斯灵活规避西方制裁的能力。三是对俄友好国家的支持。例如，伊朗向俄罗斯提供了“见证者-136”攻击无人机及其生产工艺。截至去年年底，俄军已在乌克兰使用了3700架次。
“防务新闻”在相关报道中提出问题：俄罗斯军工的增长势头能否持续？一种观点认为，俄制武器的产能很大程度上依赖苏联时期的大型武器仓库。以坦克为例，俄军每年可以新增1200辆，只有约1/3是全新的，其余则是翻修的“库存货”。按照一位北约官员的说法，俄乌冲突更多的是消耗战，“使用50年前的坦克还是全新的坦克，没有太大区别”。
对乌克兰来说，虽然外国武器有“明星效应”，但该国军队的大多数武器是自产自用的。美国《福布斯》杂志网站称，乌克兰的军工产业仍有发展空间，并列举了几点原因：第一，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继承了前者约30%的军工设施和劳动力。虽然很多设施如今显得过时，但乌克兰依然具备较强的国防工业基础，拥有专业人才队伍。第二，乌克兰的大部分军工企业为国家所有，包括安东诺夫、马达西奇和“堡垒”集团等知名企业，军工企业与国防部门联系紧密，有助于简化流程，更顺畅地推动改革。第三，国防工业的常见弊病之一是作战人员和工程师脱节，但乌克兰目前处于战时状态，很多工程师都在前线服役过。将实战经验与技术知识结合，可以催生很多创新，实现武器装备的快速迭代。
《福布斯》称，因为看好乌克兰的潜力，多家欧洲知名军事承包商表达了合作意向。去年12月，美国举办了一场有数百名美国和乌克兰两国国防工业和政府代表出席的会议，美方承诺向乌克兰战略工业部派遣顾问，在联合生产、数据共享等领域开展合作。
欧美军援继续涌入乌克兰
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双方的战略战术经历了一系列调整。2022年9月，乌军在哈尔科夫地区发起“闪电攻势”后，俄方宣布实施部分动员并提升武器产能，一系列新式装备随即投入战场。据俄国防部消息，从今年3月起，几种关键弹药进一步增产，包括FAB-500、FAB-1500和FAB-3000三款航空炸弹。美国“商业内幕”网站称，这些弹药可以改造为滑翔制导炸弹，充当远距离投射的高效空对地打击手段，减少俄军战机被防空火力拦截的危险。
“战争研究所”的一份报告指出，美国限制乌军使用美制武器袭击俄罗斯境内目标，这意味着俄军可以在俄乌边境的本国一侧创造“避难所”，让空中力量安全地实施超视距打击。乌克兰政府试图推动美国放松这方面的限制，近期取得了进展。5月底，美国《纽约时报》援引知情人士的话说，美方拟允许乌克兰对相邻的俄罗斯边境地区实施打击，不限于双方重新交火的哈尔科夫附近。不过，乌克兰实施的越境攻击不会是无限制的，美方会帮助乌军制定远程打击俄境内目标的计划。
随着俄罗斯军队重返哈尔科夫地区，俄乌双方今年夏季的大规模交锋已经拉开帷幕。“战争研究所”的乔治·巴罗斯说：“美国支持乌克兰的模式是……当局势变得严峻时，在最后一刻突然出手。这不是一种可持续的方法，长期采取这种模式的负面影响正在显现。”
尽管遭到批评，美国的援助对乌克兰仍然至关重要，今年以来新增了约500亿美元额度。同时，来自欧洲各国的武器可能在俄乌冲突的第三年扮演关键角色。除了从北约欧洲成员国获得F-16战斗机，乌克兰最近还同瑞典、挪威和冰岛签署了军备转让协议。此前，瑞典同意向乌克兰提供两架ASC 890型预警机，这是乌克兰首次获得先进的空中指挥和控制平台，大大提升了其防御无人机和巡航导弹的能力，还能与F-16战斗机协同作战。
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杰克·沃特林表示，俄罗斯凭借兵力优势，正在广阔的战线上部署军队。乌克兰若要遏制俄军的攻势，就要有更多的士兵、弹药和防空火力。这一机构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乌克兰的盟友立刻开始为其补充弹药库存，帮助它建立强大的人员培训机制，进行工业投资，那么，俄罗斯的夏季攻势可能被削弱，乌克兰有机会重新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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