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 AI 部长：非噱头，是反腐与数字化的进阶

阿尔巴尼亚上周出了件新鲜事，总理 Edi Rama 在首都地拉那的社会党大会上宣布，任命一位名叫 Diella 的 AI 当 “部长”。这个没有实体、只由代码构成的存在，将掌管全国所有公共采购项目，成为全球首个手握实权的人工智能官员。

说实话，刚看到消息时我以为是噱头，但查了资料才发现，Diella 早不是 “新人”。它是阿尔巴尼亚 “电子阿尔巴尼亚” 平台的幕后技术支撑，这个平台让公民能在线办理几乎所有政务。它甚至有个虚拟形象，是位穿传统服饰的年轻女性，不少民众对它已经很熟悉。

总理 Rama 把 Diella 当成了政府透明化改革的试金石，他说未来招标决策会从各部委移出，逐步交给 Diella 全权负责，目标是让公共招标彻底廉洁，每笔资金流向都公开透明。“这不是科幻小说，而是 Diella 的职责所在”，他在大会上强调的这句话，足见政府的决心。

阿尔巴尼亚的选择，说白了是被腐败问题逼出来的，公共采购在当地一直是腐败重灾区，政府工程招投标常被指拉关系、行贿，不仅拉低了公共服务质量，还成了加入欧盟的绊脚石。欧盟对候选国的反腐和法治标准卡得很严，这届政府急需拿出实际动作。

AI 介入权力的两种路径：官方赋权与民间参考

AI 的 “客观中立” 成了破局的希望，理论上，算法不会被人情、贿赂影响，能按规则直接判断招标资质。而且它处理数据的效率比人工高得多，能减少官僚主义带来的拖延。本来想觉得这只是技术噱头，但后来发现，阿尔巴尼亚早有数字化基础，e-Albania 平台已经跑了多年，Diella 的上任更像是水到渠成的进阶。

AI 介入权力的方式不止一种，尼泊尔的实践提供了另一个样本，这个国家前不久任命苏希拉・卡尔为临时政府总理，而卡尔的名字，最初来自 ChatGPT 给年轻人的建议。

尼泊尔年轻人在网络论坛上问 ChatGPT “谁适合领导国家”，AI 列出了几位候选人，包括工程师、前教育部长和卡尔。论坛成员还让 AI 分析各人选的优缺点，最终 AI 明确倾向卡尔，认为她 “最可能赢得不同群体的信任”。卡尔本身是尼泊尔首位女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资历过硬，AI 的建议刚好契合了公众对靠谱领导者的期待。

这两件事看着相似，内核其实差得很远，阿尔巴尼亚的 Diella 是政府主动赋权，手握实际行政权，出了问题得政府担责。尼泊尔的 ChatGPT 只是民间咨询工具，没有任何法律效力，最终任命还是总统按宪法程序作出的。一个是官方制度设计，一个是民间决策参考，两条路分得很清。

隐患暗藏：算法偏见、责任真空与权力边界之困

如此看来，AI 走进权力场，本质是技术在回应现实痛点。阿尔巴尼亚要反腐提效，尼泊尔年轻人对传统政治失望，AI 都成了他们眼中的 “解决方案”。但兴奋之余，隐患也藏不住。

最关键的是算法偏见问题，AI 的决策全靠训练数据，如果数据里藏着地域、阶层偏见，反而可能让公共采购偏向特定群体，比人工更不公。而且算法是 “黑箱”，谁也说不清它的判断逻辑，出了错该怪开发者、政府还是算法本身？目前全球都没有明确法律界定。

还有权力边界的问题，爱沙尼亚是数字政府的先驱，AI 早被用于税务、身份认证等领域，但从不敢赋予行政官职，核心决策始终握在人手里。阿尔巴尼亚把公共采购权交给 AI，等于把部分公共资源分配权交给了代码，一旦算法被操控，后果不堪设想。

老实讲，阿尔巴尼亚和尼泊尔的实践，更像给全世界提了个醒，AI 从来不是权力的替代品，只是工具。它能帮着反腐、筛候选人，但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算法没有共情能力，处理不了复杂的利益冲突；它也没有责任感，最终的决策后果还得人类承担。

本质拷问：AI 是工具，关键在人类的边界与监管

Diella 的上任不是科幻故事的终点，而是对未来治理的拷问，如何让算法透明可查？如何界定责任链条？如何守住 “人类主导” 的底线？这些问题不解决，再先进的 AI 也可能走偏。

说到底，我们需要的不是 “AI 掌权”，而是用 AI 让权力更负责任，阿尔巴尼亚的 “阳光” Diella 能不能真的带来阳光，关键不在代码本身，而在人类给它划定的边界和监管的力度。这或许才是这场全球首个 AI 部长实验，最该让我们思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