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网友张毅的投稿

“哥，我要结婚了，你来当证婚人好不好？”

电话那头，妹妹小雪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喜悦和羞涩，还有一丝紧张。

我握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满心的高兴瞬间涌上来，眼眶也不自觉地热了。“当然好啊，傻丫头”

父母走的那年，小雪才4岁，那些和妹妹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放映。

如今，那个抱着洋娃娃哭鼻子的小丫头，居然要嫁人了。

身为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决定给她18万的嫁妆。这不仅是一份心意，更是我们娘家人给予她的底气，我绝不能让她在婆家受半点委屈，被人看轻。

婚礼结束，我准备返程时。妹妹偷偷的往我行旅箱里塞个包裹。当时场面热闹，我也没多想。回到家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本房产证。

我瞬间泪奔了……

01

我叫张毅，今年38岁，比妹妹小雪大12岁。

我16岁那年，正在技校准备电焊工考试，突然接到医院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爸妈遭遇车祸身故，听到这个噩耗，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等赶到医院，护士递过来一个密封袋，说爸妈走得太急，只留下这个。

我抖着手撕开袋子，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全家福。那是去年过年时，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拍的，照片上爸妈笑得满脸褶子，妹妹小雪抱着一个洋娃娃，笑得天真无邪。我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泪水模糊了视线……

“哥...我害怕。”小雪缩在长椅上，裤脚短了一截，露出冻得发青的脚踝。她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把她冰凉的手揣进夹克口袋，摸出昨天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她。她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又哽咽起来：“哥，我想吃妈妈做的打卤面...”

小雪那稚嫩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时她才4岁，还是个懵懵懂懂、需要父母呵护的孩子，本应在爸妈的疼爱里撒娇耍赖，却在这一天，被迫直面生活的残酷。

我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听着她压抑的哭声，眼眶忍不住红了。抬眼望向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深吸一口气，暗暗发誓：从这一刻起，这世上就只剩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我一定要把妹妹好好拉扯大，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02

第二天，我毅然决然去学校办理退学，班主任听闻后，急匆匆追到宿舍楼：“张毅！全市技能大赛名额，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满心无奈，继续往蛇皮袋里塞着行李，声音低沉而沙哑：“老师，我妹妹还等着我养，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生活沉甸甸的压力。

班主任的眼神里满是惋惜，长叹一口气说道：“唉，真是太可惜了……以你的能力，这次大赛本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退学后第二天，我背着小雪去劳务市场，小雪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小手抓着我的衣服，眼睛里满是不安。劳务市场里人声鼎沸，坑洼不平的水泥地总是泛着湿漉漉的潮气，混杂着泥土与汗水的味道。我背着小雪，从一个雇主走到另一个雇主面前，低声询问：“老板，有没有活儿干？”

然而，雇主们看到我背着一个孩子，纷纷摇头拒绝。一个包工头甚至不耐烦地说：“你这孩子，带着孩子来干活，这不是添乱吗？走开走开！”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但还是咬着牙，继续寻找机会。

终于，我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了一份杂活。工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背上的小雪，皱着眉头说：“你这孩子，带着妹妹来干活，能行吗？”我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我能行，只要给我一次机会。”

工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我背着小雪走进工地，工地上的环境极其恶劣，尘土飞扬，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需要将一袋袋的水泥从卡车上卸下来，然后搬到指定的位置，每次弯腰，我都能感觉到背上的小雪紧紧地贴着我，她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仿佛在给我加油鼓劲。

我背着小雪，一包一包地搬。每搬一包水泥，我的肩膀就多了一道红印，但我不敢停下来。小雪在我背上，时不时地问我：“哥，累不累？”我总是笑着回答：“不累，一点都不累。”其实，我的腿已经酸得不行了，但为了妹妹，我必须坚持下去。

中午，工友们纷纷去吃饭，我却没有钱买吃的。我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小雪：“饿了吧，吃点这个。”小雪摇摇头，把馒头塞回我手里：“哥，你吃，我不饿。”我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嚼，硬是咽了下去。

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让小雪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吃这种苦。

03

15年后的一个夏天，小雪揣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后厨。

“哥！我考上师范大学了！”

我正在切菜，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刀差点没拿稳。我激动得抱着她转圈，撞翻了调料架。隔壁张婶探进头，笑眯眯：“小张师傅捡到金元宝啦？”

那天，我偷偷喝了半瓶二锅头，醉醺醺跑到父母坟前烧纸：“爸妈，小雪有出息了...”

可兴奋过后，现实的难题沉甸甸地压来。大学的学费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看着手里的存折，心里直犯愁。

小雪蹲在门槛上剥蒜，小声地说：“哥，我不去读了。隔壁美发店在招学徒……”

我一听，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摔了蒜臼，大声吼道：“胡说！有我在呢！”

那夜，我蹲在巷口抽烟，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我遇到了同事林秀娥。她丈夫刚跑长途回来，说物流公司缺跟车员。

我眼前一亮，立刻答应下来。反正只要能赚钱，什么苦我都不怕。

04

跑长途的头半年，我总在深夜里盯着车灯发呆。方向盘硌着旧伤，副驾上堆满给小雪买的考试资料。最远跑到漠河，零下四十度的天气，我给车胎绑防滑链，手指冻在铁链上，撕掉了一层皮。那一刻，我疼得差点叫出声，但一想到小雪，我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小雪每周都给我写信：“哥，今天我当家教赚了五十块……哥，食堂阿姨多给了个鸡腿……”这些信被我用塑料布包着，揣在贴身口袋里，成了我最珍贵的宝贝。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牛皮信封，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我的名字。我打开信，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小雪和一个男孩的合影。信里写着：“哥，我谈恋爱了。”那个叫杨帆的男孩，是她的学长，还在信里夹了字条，说：“大哥，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小雪。”我把信封拍在仪表盘上，突然想起小雪初中被混混纠缠时，我也是这样举着扳手挡在她身前。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考察这个杨帆，要是他敢对小雪不好，我绝不放过他。

05

婚礼前夜，我摸出存折看了又看。十八万，这是我和小雪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浸透了我的汗水。我想象着小雪披上婚纱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

“哥，这钱你留着娶嫂子。”小雪攥着存折不肯接。

我扳开她手指，语气坚定地说：“当年说好的，等你出嫁，哥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这是哥的心意，也是我们娘家人给你的底气。”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婚纱蹭花了我的西装。就像十五岁那年，她抱着不理想的成绩单哭：“哥，我是不是很笨？”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06

婚礼结束回到家，我打开妹妹偷偷塞给我的包裹，里面竟是一本房产证。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没有你就没有我，你为了我，都不敢结婚，这房子是给你娶嫂子的。”

我看着房产证，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为小雪操劳，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而小雪，却一直默默记着我的付出，想着为我铺好未来的路。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爱从来不是单向的付出，而是在岁月的长河中，彼此守护，彼此温暖。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哥哥对妹妹的守护；而另一种爱，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