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低调的幸福整理:告别旧时光
“爸爸,今天我洪江婶子又跑到我们学校了,先是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坐了半个小时,然后看到学生上体育课在跑步,她便跟在队伍的后面也跑了起来,弄得班里的学生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女儿下班回家见到我后迫不及待地说。
“学校的领导没人去劝她吗?”我问。
“怎么没有,好几位副校长出面了,好言好语地劝她离开,可她居然说自己是校长,不能离开这里!直到无计可施的校方报警之后,公安局出面才把她带走了!”女儿说。
我听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说:“疯了,真的疯了!”
女儿说的洪江婶子是我初中同学李洪江的妻子。因为我和洪江读书时意气相投,在初一时,和另外的三个同学曾经“桃园三结义”,在结义的弟兄中我排行在三,洪江第四,所以孩子称他为叔叔。
涛走云飞,花开花谢,因为结义时年龄还小,其中闹着玩的成分更大,所以,初中毕业以后就差不多断了联系,但我和洪江这么多年倒是经常见面,直到他不久前去世。
用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来说,洪江属于“凤凰男”,不知什么原因造成洪江的父亲瘫痪在床,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父亲出入就依靠轮椅。家里的日子主要靠他的母亲来维持。
在我们读中学那会儿,虽然农村的生活谈不上富裕,但给读书的孩子配备一辆自行车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还不是难事。
洪江的家离学校足有五公里,初中三年他硬是靠步行完成了学业,因为他的母亲实在没有能力给他买自行车。
在班里洪江的条件是最差的,他的衣服是全班最破的,书包上也满是补丁,饶是这样,洪江的学习成绩却始终在班里名列前茅,初中毕业后他考入了市里的中等师范学校,那时的农村孩子考上了中专,就相当于完成了“鲤鱼跳龙门”的动作,算是迈进了公家的大门,摆脱了父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中师毕业以后,洪江分配到了我们的母校,成了一名乡村中学教师。几年之后,洪江结婚了,洪江的岳父是我们乡里的名人。
有着“农民企业家”的光环,虽然若干年后的事实证明,当年大部分的农民企业家都是靠银行的贷款支撑,国家最终收获的也只是一笔笔坏账,但在当时的确挺唬人的。
在汽车还没有走入农村的时候,摩托车就是身份的象征,据说当时我们乡里只有三辆“125”摩托车,分别属于书记、乡长和洪江的岳父。
洪江结婚时,很多认识他的人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因为男女双方的经济条件相差太大了,虽然婚姻双方的门当户对,曾被视为封建的糟粕,但它在人们心目中存在了几千年,自然有它合理的成分。
洪江的婚姻可谓各取所需,他看中了女方的财,而女方看中他的则是他的教师身份,和玉树临风的潇洒,不得不承认洪江的确是个美男子。
婚后的洪江一步登天,住进了女方家在县城的单元楼,岳父还给他买了一辆摩托车,那时的洪江是很多同学羡慕的对象。但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同样在婚姻里幸福与否当事人才有发言权。
和洪江坐下来喝酒时,他没有说过他不幸福,但结婚将近二十年,无论是元旦还是中秋,洪江的妻子从来没有陪过他的父母,由此可以断言,洪江的家庭生活难言幸福!
和妻子结婚以后,岳父凭借他的人脉,把洪江调离了教学一线转入行政。有岳父的提携再加上自身的努力,洪江由主任到副校长,一步步走来,最后走到了县一中校长的高位,在人前很是风光。洪江的位置渐高后,我们的联系就少了。
我最后一次见洪江是在一年以前,我的岳父因为癌症要定期到市医院化疗,那天我和妻子陪他到医院,意外在医院楼道的病床上看到了洪江。
原来他也是因为癌症来化疗的,我大吃一惊,这几年很少见面,他居然患了绝症。所有病人的病床前都有家属陪床,唯有他的床前冷冷清清。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颖纯(他的妻子)没陪你来吗?”洪江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她工作也忙,我自己来的!”从我们居住的县城到市区足有150公里,一个癌症患者独自驱车到医院化疗,可以想象这一路上洪江该是多么的绝望。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联系了几个同学想去探望他一下,在电话里洪江婉言谢绝了,从此之后我们除了偶尔微信联系一下,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他去世。在他去世半年前,我的女儿通过考试进入了一中,此时的洪江已经病入膏肓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在洪江去世之后,连他患癌症都从来不闻不问的妻子,却意外的精神出了问题,几次三番地到一中闹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校长。
为此,大家纷纷议论,议论的内容让人胆战心惊。有人说她是因为洪江去世,悲伤过度造成了神经错乱。而更多的人则认为她是心中有愧,终日里胡思乱想才造成现在的模样。
更有人说是洪江走的不甘,附在了她的身上。不管怎么说,现在洪江妻子的神经的确有些错乱了,人在做天在看,试问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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