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陈姗 2月6日,农历腊月二十七,正是春节“回家过年”的高峰期。当周围的亲人、朋友陆续从外地赶回家团圆之时,笙箫却收起行囊,踏上北上的旅程。
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出嫁了。山东曹县的夫家,以后便是她的归途,她的第二故乡。
笙箫与丈夫汐年,一个是温婉大方的南方姑娘,一个是硬朗豪爽的北方小伙;一个爱写文章,一个爱写诗。五年前,他们因为一篇文章情投意合,最终走在了一起。
2023年10月4日,笙箫与丈夫完婚。今年,他们迎来了婚后的第一个春节。
都说,远嫁的姑娘,最怕过年。今年春节,这个在安徽安庆长大的90后女孩,生平第一次不能陪在父母身边过年。
尽管心中有很多的不舍和记挂,但她依然怀揣着满满的期待。因为她知道,这次北上之旅,将会是一次特别的团圆体验。
北上
当车子缓缓开动,笙箫故作镇定,佯装笑容和车窗外的父母挥手作别,嘴里一直重复着:“过几天就回来,过几天就回来。”她心里明白,一旦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和难过,全家都会绷不住一起哭起来。
家人不舍的眼泪,都流在了彼此看不见的地方。车子开出小区之后,笙箫泪如雨下,父母立在楼道的窗口久久眺望,眼眶湿润,没有言语。
沿着德上高速一路北上,笙箫车子的后备箱里,塞满了家乡的美食,有糯米肉圆、蒿子粑、顶雪贡糕、炒米、挂面……这些都是妈妈提前准备好的,她希望女儿“年三十”的餐桌上,也有家乡的味道。
随着车轮的滚动,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地变幻。越往北,沿途的积雪越厚。离“家”越来越远,离“家”也越来越近。
越往北,沿途的积雪越厚 (受访者供图)
看着车窗外不同于家乡的风景——北方田原的辽阔、雪的洁白与宁静,同时,身边丈夫贴心的安慰如同暖阳般温暖着她的心房,笙箫内心的离愁与低落情绪渐渐消散。
550公里外的曹县,公公婆婆已经在为迎接儿子、儿媳回家而忙碌起来。喊来街坊邻里,蒸馒头、炸丸子,制作“蒸碗”……炊烟袅袅,热火朝天。
山东的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笙箫早已感受过。在与公公婆婆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她感受到了那种典型的勤劳、朴实、善良的山东性格和形象。
整理好心情,笙箫开始期待,会在夫家度过一个怎样的新年。
不一样的年味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傍晚的余晖洒满天际,车子抵达曹县的夫家,早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公公婆婆,听到车声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脸上挂满了喜悦,利落地接过行李。
让笙箫感觉暖心的是,当她踏入家门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切显示出了婆婆的用心与关怀。婆婆早早就将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仿佛是在用最整洁的环境欢迎他们的归来。更令人感动的是,婆婆为他们铺好了毛茸茸的加厚被子,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加厚家居服和棉鞋。这些细节之处,让笙箫在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与幸福。
这个春节,除了传统的贴春联、贴福字、挂红灯、放鞭炮,笙箫还感受到了北方独特而浓厚的年味。
赶大集办年货,是笙箫在夫家参与的第一个活动。腊月二十八的上午,集市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街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各种摊位,喜庆的对联年画,热气腾腾的美食糕点,坚果炒货、米面粮油、牛羊肉等农副产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叫卖声、喇叭声、喧闹声交织成一片,商贩们忙得不亦乐乎。笙箫被这样热闹红火的年味和浓厚的人情味给深深吸引住了。
腊月二十八的上午,集市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受访者供图)
除夕的那天下午,笙箫和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婆婆提前准备了一枚硬币,洗干净,用开水煮煮,包进饺子里。“吃到这枚硬币的人,来年定会吉祥如意、走好运。”婆婆笑着说,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喜悦。
在山东过大年,饺子是一道必不可少且颇具仪式感的食物,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吃饺子。饺子取“更岁交子”,寓意吉祥如意、新旧交替。同时,白面饺子形似银元宝,象征着“新年大发财,元宝滚进来”之意。
在山东过大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吃饺子(受访者供图)
那天晚上,吃到“钱饺子”的人是笙箫,她不知道,上百只饺子中唯一包着钱币的饺子是怎么“跑”到自己碗里的。
在山东过春节,还有着“过大年,发面蒸花馍”的年俗,其中“发”,寓意新的一年发家发财,“蒸”寓意来年日子蒸蒸日上。
经过揉、搓、捏、拽、剪等一系列精细的动作,一坨普普通通的面团,在婆婆的手中变成了形状各异的花馍(又称“花饽饽”)。笙箫站在一旁观看,不禁被婆婆的手艺所震撼,她惊叹道:“手也太巧了,好神奇!”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中,婆婆用一双灵巧的双手,蒸出了满满的年味儿和家的温馨。这一传统手艺,让笙箫对山东的春节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和体验。
面团在婆婆的手中变成了形状各异的花馍(受访者供图)
在山东的春节盛宴上,炖鸡、蒸鱼、炸货、元宝饺子、油焖大虾、花饽饽、红烧鱼、四喜丸子、炸金蝉等各式硬核菜品琳琅满目,配以各式精美的杯碟碗筷,更显得色彩斑斓、诱人食欲。
笙箫在山东的夫家以及亲戚家的餐桌上,深切地感受到了山东独特的年味,那是一种融合了传统习俗、美食文化以及亲情欢聚的浓郁氛围。
“婚后第一个‘年’,的确会有很多不习惯,但也收获了很多的爱。”笙箫说,这个春节,从南到北,她感受到了两个家庭之间的差异,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一家人。“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春节。我们都多了新的家人,拥有双倍的爱,也都多了一个‘家’。未来,我的家和他的家,都将会成为我们彼此最心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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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姗经济观察报记者
华东新闻中心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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