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前美国的政治生态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这部法案将有较大概率在参议院获得通过,并经拜登总统签署后成为一部新法律。

近日,美国众议院投票通过了纽约州共和党众议员迈克尔·劳勒提交的《2023年反犹主义意识法案》。法案出台后,在美国内外迅速引起了巨大争议。

从当前美国的政治生态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这部法案将有较大概率在参议院获得通过,并经拜登总统签署后成为一部新法律。

美国国会大厦 新华社图

争议迅速放大

在世界历史上,反犹主义并不是什么新事物。它是伴随着早期宗教斗争以及犹太人在世界各地大流散过程中出现的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思潮,也是一种古老而丑恶的种族仇恨。所谓反犹主义,主要是针对犹太人的种族、宗教和文化特性及其历史传统的仇恨和攻击。

《反犹主义意识法案》采纳了国际大屠杀纪念联盟对反犹主义的定义,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然而随着欧盟和美国官方开始采用这一定义,其中所蕴含的争议和影响也迅速被放大。

首先是关于反犹主义和所谓“反对以色列”的争论。二战结束后,反犹主义在西方政治话语中被日益政治化,部分欧美政客和犹太团体不仅据此抢占道德优势,甚至试图将反犹主义工具化和武器化。凡此种种,不仅混淆了反犹主义和“反对以色列”的界限,也使得相关的正常讨论难以进行。

另外,关于法案在现实社会中的操作性也存在争议。由于法案对反犹主义的界定极为宽泛,特别是其中有不少关于“思想”和“意识”领域反犹主义的认定,势必会造成未来在执行和操作层面的混乱。近年来,围绕反犹主义的认定问题已经引发了诸多争议。对于犹太人权益的保护同样不应有损其他民族群体的利益。

无视深层根源

由于《反犹主义意识法案》本身所存在的巨大争议,其在执行过程中的任何失当行为都可能会激发更多真正的反犹主义情绪。换言之,该法案不可能有效消除国际社会中的反犹主义现象。

因为该法案并未触及真正的反犹主义根源。冷战后的反犹主义浪潮主要源于传统的反犹主义偏见、极右翼势力影响力的上升,以及中东和平进程停滞引发的不满等因素。随着近年来反全球化运动的发展,在欧美国家,以“白人至上主义”等为代表的种族主义、政治民粹主义幽灵也出现了上升势头,这些都为反犹主义的回归提供了社会土壤。法案只关注于作为表现形式的反犹主义,而无视背后的深层社会根源,也就不可能有效地消除反犹主义。

具有反噬作用

此外,法案将对以色列的批评与真正的反犹主义混为一谈的做法具有极大反噬作用。近期欧美等国爆发的群体性抗议浪潮中,尽管存在着一些具有反犹主义色彩的过激行为和不法行为,但核心仍是反对内塔尼亚胡政府在加沙地带的军事冒险行动。

据加沙卫生部门统计,截至5月初,以色列的军事行动已造成将近35000名巴勒斯坦人死亡,其中包括4959名妇女和7797名儿童。面对如此惨烈的人道主义灾难,任何一位有血性的、理性的现代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也是许多犹太裔人士和社会团体站出来批评内塔尼亚胡政府的重要原因。

此外,法案通过的时机正值国际社会反对以色列军事冒险和支持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活动如火如荼之时,引发广泛的愤怒和不满更是可想而知。

以色列是在二战后纳粹大屠杀的灰烬中诞生的一个民族国家,立国初衷是为了建立一个为全球犹太人提供庇护的民族家园。然而,当今一些以色列极右翼政客的疯狂之举不仅损害了当初建国的情感、道德和法律基础,也使二战后一度沉寂的反犹思潮卷土重来,并危及到了全球犹太人的形象和安全,这无疑是对历史的极大嘲弄和讽刺。

出品 深海区工作室

撰稿 王震(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编辑 深海星 深海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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