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13年9月,考古工作者在咸阳市渭城区北杜镇邓村北发现了一座唐墓,根据墓志铭,大家才发现这是“巾帼宰相”上官婉儿之墓。
除了常规陪葬品外,工作人员还发现了发现了两块残存的骸骨,考古学家甚至激动地想摸遗骸,可就在大家对这两块遗骸进行检测后,却有重大的发现。
在上官婉儿的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这两块骸骨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一、从奴婢到秘书
公元664年,因祖父上官仪替高宗起草将废武则天的诏书,祖父与父亲被被武则天所杀,刚出生不久的上官婉儿也与母亲郑氏一同被配没掖廷。
母亲郑氏极具文化内涵,在掖廷为奴期间,虽然条件艰苦但她没放弃对女儿的教育,将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
上官婉儿不仅学会了察言观色,还在母亲的教导下通晓历史、诗词,非常聪慧。
据出土的唐人司马慎微墓志,武则天在载初元年(689)下诏天下“求诸女史”,征求有才学的女性入宫掌管诏敕起草。
征求才女的同时,武则天还在宫中开办教育,培养女性人才,掖庭局和内文学馆都选聘名师教授宫人和官奴婢书法、算术、诗词歌赋等技艺。
本就聪慧的上官婉儿不但学有所成,而且很快进入武则天的视野。
根据上官婉儿的墓志载,其十三岁就为才人,这可能是武则天为了免去其奴婢身份而给予的名份。
之后上官婉儿凭借自己的才能慢慢的接过宫中文稿起草的重担,并在武则天的信重下,逐步成为女官集团首领。
从通天元年(696年)开始,武则天又让上官婉儿开始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
神龙政变后,武则天被迫退位,唐中宗上位,按照古代权力更迭的正常规律来讲,像上官婉儿这样上一任皇帝的心腹,大都逃不过被杀的下场。
没想到中宗不仅继续任命上官婉儿担任“秘书”一职,专掌起草诏令,还将其品阶从才人(正五品)直接提升为九嫔中排名第二位的昭容(正二品)。
据学者研究,婉儿曾任的才人、婕妤(正三品)、昭容等,都不是嫔妃,而是和嫔妃同等品级的女官。
之后,太子李重俊发动景龙政变,在诛杀武三思后打进皇宫,要求中宗交出上官婉儿。
她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中宗和韦后,随后便与中宗等人一同登上宣武门。
等到李重俊等人来到玄武门后,上官婉儿推动中宗策反跟随李重俊兵变的禁军将士,李重俊兵败被杀。
710年,韦后想要效仿武则天的行为,上官婉儿敏锐地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朝堂变化,于是和太平公主一同在起草中宗遗诏时,要求推举相王(李旦)辅政。
没过多久,在太平公主的帮助下,李隆基以诛杀叛贼韦氏为名发动政变。
上官婉儿“执烛帅宫人迎之”,并拿出曾经与太平公主拟好的诏书,以此表明自己是站在李唐皇室一边的。
但李隆基认为上官婉儿混乱后宫,不听任何人的解释,一剑斩杀了上官婉儿,这一年,上官婉儿47岁。
这位跟随了两任皇帝,当了32年女官的唐朝才女,就此退出历史舞台,留下的除了传奇故事外,只剩几十卷诗集证明着上官婉儿的存在。
由于掌管宫中制诰多年,上官婉儿也有“巾帼宰相”之名,但她死后葬于何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
直到2013年,陕西西安机场施工时,一座古墓的出土,将那段历史的真相带到大家面前,但也留下了更多的疑云。
二、上官婉儿之墓
千年之前,陕西咸阳一处名为洪渎原的地方,埋葬着唐朝数不清的皇亲国戚,2013年6月,这个高级的墓葬区成为现代化工业园区,并即将修建一条公路。
9月陕西考古队在勘探过程中,发现了一座拥有5个天井的古墓,说明这座墓是由皇帝同意并且朝廷拨款而建。
只不过在清理墓道时,工作人员发现四周粉刷的白灰浆特别薄,可见这个墓主人虽然有一定地位,但也没那么尊贵。
墓室
接下来出土的陶俑等普通陪葬品,更验证了考古人员的猜想。
可当挖掘到第四个和第五个天井时却发现这个墓室被严重破坏,很多地方出现了大面积坍塌,铺地砖也被揭走。
这究竟是谁的墓呢?直到考古专家发现了能够表明墓主人身份的墓志。
墓志是古代记录死者生平的资料,这座唐墓的墓志盖上刻着“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 ”,并用上千字记录了墓主人的详细信息。
在唐朝能够被封为昭容,且在历史上能够留下名字的上官氏女子只有一人,那就是上官婉儿。
不论是《资治通鉴》还是《唐书》中,都只记载了上官婉儿的大致信息,后人也只知道她死于李隆基剑下。
至于她后来埋葬在哪里,谁埋了她,都没有明确记载,但通过墓志的文字,我们可以推测出大概。
开元初年,李隆基派人将上官婉儿的诗作收集起。
唐朝诗词之风盛行,而且上官婉儿既是才女,又没有对李隆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收集她的诗很可能单纯地欣赏她的才华。
不过上官婉儿的墓志上关于太平公主的记载,则解开了这个疑问,
“太平公主哀伤,赙赠绢五百匹,遣使吊祭,词旨绸缪。 ”
由此可以推断,大概率是太平公主应该是上表请求编集文集,之后葬于咸阳县茂道乡洪渎原。
三、权力斗争下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掌管宫中诏命会不久,因罪犯死刑,但武则天爱惜她的才华最终处以黥面,也就是在脸上刻记号。
武则天为何如此惩罚上官婉儿,历史上有两种说法。
一是上官婉儿在徐敬业叛乱之时言语不当,为叛贼一伙的骆宾王求情,最后惹怒了武则天。
还有一种说法,是上官婉儿当着武则天的面,多看了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两眼。
但不论哪一种说法,都证明了武则天十分看重上官婉儿,舍不得将其杀掉,这才换种刑法敲打她。
神龙政变后,武则天下台并没有牵连到上官婉儿,反而被封为昭容。
有人猜测在这场政变中,是上官婉儿偷偷给中宗通风报信,这才如此轻松获得胜利。
但在韦后想效仿武则天,极力拉拢上官婉儿时,她却转身投入太平公主麾下。
综艺节目中的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形象(图片来源:《舞千年》)。
或许在武则天身边工作时,作为武则天最喜爱的女儿,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早就进行交往,中宗驾崩只是上官婉儿投奔太平公主的契机。
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强强联合,最终触及到了李隆基的利益。
虽然诛杀韦后要依靠太平公主的势力,可李隆基为了能当稳皇帝,不得不削弱太平公主的势力,所以在见到上官婉儿时,李隆基直接出手将其杀死。
而在太平工作的干涉下,景云元年(710)八月,睿宗下诏将婉儿从婕妤追赠为昭容,太平出资为婉儿风光大葬,并派人撰写墓志铭。
除了墓志外,上官婉儿墓中还发掘出两块骨头。
上官婉儿墓志
四、才女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墓室中虽然没有完整的遗骸,但人们却发现了两块遗骸,一位考古学家甚至激动地想要伸手触摸一下。
可是通过这两块遗骸,大家却有个重大发现。
虽然上官婉儿以才华而闻名,她的成就也并非来源于容貌,可在此后千年的传说中,她的身上一直被贴上美貌的标签。
当这两块骨头被发掘出来后,许多人都想通过现代技术还原上官婉儿的容貌。
只可惜经过实验室检测和比对,墓中发现的残存骸骨排除为人骨的可能性,而是黄牛的枕骨。
有专家怀疑这两块牛骨是陪葬的食物,但食物陪葬在古代并不多见,而且牛骨周围也没有盛放食物的器皿,这一猜测也就被否定。
图源网络
到此为止,对上官婉儿的墓地发掘暂时告一段落。工作人员通过墓志上的记载,了解了真实的上官婉儿。
至于上官婉儿的遗骸去了哪里?墓地被谁破坏?牛骨又是怎么回事?暂时还没有定论。
可从古至今,能在史书上留下完整名字的女人少之又少,而上官婉儿的名字却流传至今。
究其原因,与上官婉儿的聪明与能力分不开关系。
唐朝文风盛行,且历代皇帝极其重视人才,在母亲的教导下,上官婉儿在文学上造诣颇深,甚至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潮流,使得武则天和中宗都对其刮目相看。
按照唐朝惯例,君臣之间大都互相吟唱优秀诗词作品,上官婉儿的诗经常引起大家共鸣。
上官婉儿(影视剧照)
到了中宗时期,每逢君臣作诗的宴会上,上官婉儿都会作为裁判评论诗的高低,而且言之有理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可。
特别在工作过程中,上官婉儿懂得审时度势,明白敌我之间的力量差距,具有极其宽大的胸怀。
所以武则天虽然杀了上官婉儿的亲人,但看到武则天不计前嫌,上官婉儿也就放下了仇恨。
更重要的是,每次面临重要选择时,上官婉儿都能精准判断出最后的赢家。
从裴炎的刺杀劝说,到中宗时太子李重俊的谋反,再到韦后的招揽,上官婉儿都现在了获胜者的阵营当中,在充满血腥的权力更迭中稳坐钓鱼台。
(影视剧照)
即便没有参加科举,也没有正式封王拜相。可按照上官婉儿的影响力来讲,可以与宰相相媲美,这也是上官婉儿“巾帼宰相”名称的由来。
只可惜在太平公主与李隆基的斗争中,上官婉儿最终成为政治牺牲品,甚至在死后被毁掉坟墓尸骨无存。
结语:
从罪臣后代到宫廷奴婢,从皇帝秘书到巾帼宰相,上官婉儿的人生虽然只有47年,但充满了生与死的考验与传奇。
在那个连男人都无法担任三十多年皇帝秘书的年代,备受封建束缚的上官婉儿,以女人之躯书写了一个奇迹,也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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