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鼓书艺人》比较偏门,是老舍1946年至1949年在美国讲学期间用英文创作的小说《The Drum Singers》,到80年代才由后代人根据英文版翻译出版中文版,也就是《鼓书艺人》。

故事讲的是抗日战争时期,民间传统鼓书艺人方宝庆一家伴随着国土逐步沦陷,从南京到武汉再到重庆,一路流亡,一路迁徙,期间被日本侵略者威胁生命,被国民党反动派欺压侮辱,被黑帮打手剥削压榨的血泪故事。

今年作文中选的“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这一段其实选得特别精准,正是主人公方宝庆的亲生女儿大凤被军阀陶副官强占为妾后,不把她当人,受到侮辱和虐待之下,大凤在绝望中投江自尽。方宝庆赶到江边只见到女儿的尸体,自己的书场也被查封。

在大凤死后头七的日子,方宝庆躲雨时遇见三个流浪儿蜷缩在墙角,孩子们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说书方老板,就央求他唱段鼓书。

这个时候方宝庆“眼前晃动着大凤泡胀的尸体、秀莲被张文拖走时绝望的眼神”,“那些唱了半辈子的忠孝节义,此刻听着比阴沟里的蛙叫还虚伪 。”

“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

在这一刻他坚持的艺术信仰崩塌了,方宝庆冒雨冲回家砸碎了宝贝的三弦琴,将珍藏的鼓词唱本投入炭盆,火苗中浮现孟良的话:“艺不是伺候阎王爷的玩意儿!”

“火光里他忽然懂了:在这吃人的世道,唱得再好不过是从一个虎口挣几粒粮渣,转头喂给另一只豺狼。鼓书救不了国,更救不了人!”

所以高考作文选的这句话,“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其实显示的就是那个人吃人的时代,老百姓的绝望。

确实很多考生肯定没看过老舍的《鼓书艺人》,不过结合老舍入选高中课本的《骆驼祥子》、《茶馆》片段,不难猜到这段话想表达的绝望本质。

猜到这个,后面的就好办了,艾青的《我爱这土地》——“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是因为老百姓有了信仰作为武器,敢于反抗,不再是“开不了口”,而是与不公的社会,与悲惨的命运抗争,即使是“嘶哑的喉咙”也要用力“歌唱我们热爱的土地”。

到了穆旦的《赞美》——“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朋友们,我们的抗争胜利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如果能从高考语文命题,通过阅读这三段话,从中梳理出旧社会的老百姓绝望——有信仰的爱国者奋力前行,带领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那么起码这篇作文的分数就不会低了。

手上带着侵略者的血怕什么,难道忘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誓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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