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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含泪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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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仁起
没想到,那个恶的“字”来得那么快,更没想到,那个“字”竟来到了老伴身上。小区很多人都知道,我这个拄一根拐、走起路来晃来晃去的老头儿是个大把吃药的病号,谁知造化弄人,我生活上、精神上依靠的她,却被那个“字”击中了。悲伤、难过、绝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狠狠地冲击着我的心理防线。但在老伴面前,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必须要镇静、要乐观,要用我的坚强,鼓励她坚强起来。
动手术那天,风很大很大,天气干冷干冷的。当手术车将她从病房里推走的时候,我揪着的心隐隐作痛。我在追赶那手术车,步子比平常迈得快,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比平常频率大、声响高。我努力在追,追到手术大厅时,冰冷的大门已经关闭,我站在那里好长好长时间。那时,灵魂好像已脱离躯体,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的分明是个木头人,直到女儿把我扶到等候大厅的连椅上。
从某种程度上说,手术室是决定生死的地方,外面的等待大厅是决定人情绪的地方。若病号只是遇到一场小劫难,没有生命之虞,等候的亲人心情坦然、面部平静。若病号已被死神的利爪攫住,医生在做延常生命的努力,外面等候着的亲人的心就如被浸在冰水中,脸像生铁般凝重,当时的我就是这般模样。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广播里呼唤病号亲属赶快过去。儿子过去之后,遵医嘱亲自持娘肺上摘下的结节标本,快速送到检验室,等待半个小时之后的结果……我坐不住了,站起来两眼紧盯手术室门口。我的心如跳出胸腔般悬了起来,觉得时间是那样漫长,漫长得我快坚持不住了。又觉得时间是那么疾速,倏尔儿子就回到了手术室门口。我明知儿子的脸色就是答案,但我一定要亲自再问一遍。当儿子回答是恶性的时候,我最后盼望的那点侥幸彻底没了。
带着疼痛我把心收回了胸腔,不能再悬着了,我是古稀老人,我还要平心静气,还要和老伴共渡难关——病号车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是把她送到监护室,她迟迟不苏醒呀!我手扶在监护室门口的栏杆上,心里呼唤着老伴快醒来,还不时地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当听到护士宣布最后一个老人醒来时,我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老伴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在病号床上,老伴渐渐露出了笑模样,连床头柜上老友送的鲜花也向她展开了笑颜。她饭量逐渐增加了,体力增强了,精神头也大了,她展开了带去的《齐鲁晚报》《老年生活报》等报纸阅读起来。离家快一个月了,当我和老伴回到家中后,那熟悉而又温馨的味道一下子扑入怀中,那些许的陌生感很快就融化了。
第二天,缕缕阳光透过窗帘,给我们送来了暖暖的问候,连楼区树上鸟儿的啁啾也格外婉转和清亮,一个明媚的早晨到来了。我和老伴说,我要去晨练,想老伙计们了。老伴说,你去吧,过几天我的快步走也要继续,阿姐阿妹们盼我早归队哩。
(本文作者为东营市胜利第三中学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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