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23年,卫青从定襄出兵攻打匈奴。一天,卫青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不祥的预感。突然军卒来报:“苏建、赵信和三千多骑兵全军覆没。”众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卫青,出身寒微,曾在平阳公主府中做骑奴,后因姐姐卫子夫受汉武帝刘彻的宠爱,被刘彻召入宫中,陪侍左右。公元前129年,匈奴大举入侵西汉边境,汉武帝升卫青为车骑将军,与公孙敖、公孙贺、李广各领兵一万,出击匈奴。不料,其他三路都被匈奴打败,只有初次登场的卫青在龙城之战大胜而归。
汉武帝大喜,封卫青为关内侯,从此,对卫青屡屡提拔,而卫青也因战功,不到几年的时间,就被提升为大将军,成为全军统帅。这时的卫青不仅功劳显赫,而且还是外戚,汉武帝的宠臣、功臣。历史上,功臣大多震主,不得善终,而卫青除外。其实,这和卫青伴君、做人、做事的方法有关。大才子冯梦龙在《智囊全集》中就收集了一则卫青的故事,用案例加分析的方法,为我们剖析了卫青伴君、处世的大智慧。《智囊全集》记载:“大将军青兵出定襄。苏建、赵信并军三千余骑,独逢单于兵。与战一日,兵且尽,信降单于,建独身归青。”公元前123年,汉武帝派大将军卫青,节制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等各路骑兵十余万,从定襄出兵攻打匈奴。二月份,汉军斩杀匈奴三千人,虽然是胜仗,但对于十余万大军来说,这种胜利虽胜犹耻。四月,卫青再次从定襄出兵攻打匈奴,先是杀死匈奴一万多人。这时,汉军士气大涨,苏建与赵信一激动,合兵一处,率三千多骑兵,猛追匈奴。不料苏建与赵信遭遇匈奴单于的几万主力军团,苦战一天后,三千骑兵全军覆没。赵信本是匈奴小王,曾因战败投降汉朝,改名赵信,被封为翕侯,跟随卫青出击匈奴。这次被围后,赵信见军情危急,匈奴又来诱降,便带着仅存的八百多骑兵,又投降了匈奴单于。苏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侥幸存活下来,独自逃回汉营。这时,关于如何处理败军之将苏建,众人意见不统一,吵成一片。而卫青的反应,处理棘手问题的方法,正体现了他高超的伴君之道,为人处世,明哲保身的大智慧。《智囊全集》记载:议郎周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裨将。今建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周霸说:“自从大将军出兵以来,还没有杀过副将。现在苏建败军逃回,正好可以杀他以彰显大将军的威严。”
长史安曰:“不然,建以数千卒当虏数万,力战一日,士皆不敢有二心。自归而斩之,是示后不若降之也。不当斩。”长史任说:“苏建虽然有过失,但他仅用三千骑兵,和匈奴数万大军死战,虽然全军覆没,但他和士卒对朝廷都没有二心,宁死都没有投降或倒戈。如今他侥幸逃回,如果大将军杀了他,那日后其他人吃了败仗,谁还敢再回来,还不如投降敌人保命呢!”接下来,看卫青是怎么高情商地分析这个问题的。《智囊全集》记载:青曰:“青幸得肺腑领兵于外,不患无威,霸说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职虽当斩将,以臣之尊宠而不敢专诛于境外,其归天子,天子自裁之,余以此示为人臣者不敢专权,不亦可乎?” 卫青说:“我是外戚,又是皇上的心腹之臣,不怕没有威严。周霸说要我杀副将,彰显自己的威严,大失作为人臣的本意。我虽然有权处死副将,但正因我受到皇上的宠信,更不敢在塞外专擅生杀大权。所以,我认为应该把苏建押回京师,交给皇上裁决,以此表示做臣子的不敢专权,这样做不是更好吗?”卫青分析完毕后,众人点头称赞。于是,卫青命人把苏建交给汉武帝刘彻处理,汉武帝果然没有杀苏建,先是把苏建贬为庶人,后来又让他担任代郡太守,直到善终去世。
冯梦龙特意点评说:“卫青掌兵权多年,深受宠信,但武帝对他从不怀疑,属下对他不嫉妒。这是因为卫青有伴君、处世的大智慧,他知道功高震主,被猜忌的后果,所以他刻意避开过度的权威,不养门客,不树威,从根本上远离各种嫌疑。正因卫青有这等大智慧,所以他虽有北宋狄青般的显赫功勋,却能功高不遭忌,喜得善终。反观狄青、李善长、蓝玉、年羹尧等各朝功臣,正因没有卫青的大智慧,落个惨局。卫青不仅用智慧保全了自己,他在世时,虽然卫太子和卫子夫宠衰,但无人敢构陷,直到他去世后,别人见太子失去卫青的支持,这才敢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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