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自宋代之后,文官掌军就已经已经成为封建王朝的惯例,避免武将直接掌军成为士大夫一种默契,即便为此导致军队战斗力下滑也在所不惜,为此甚至自废武功,土木堡之变很大程度上是被大明文官给出卖了,大明武将勋贵集团就此消亡。
万历一朝戚家军的消亡,也是文官集团的杰作,但这一举动却导使得大明再无具有战斗力的军队了。面对彪悍的女真只能是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亡国。
万历二十三年秋十月,大明兵部尚书石星接到顺天府衙门急报,拱卫京畿的重镇——蓟镇,发生武装兵变,要知道此时正是在朝鲜半岛与日本发生壬辰战争的关键期间,这个时候蓟镇发生兵变,着实让石星吃惊非小,于是立即派人调查,这次兵变挑头居然是由浙江调过来的的军队,也就是戚家军,要知道,此时戚继光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军事哗变在朝廷雷霆手段之下很快就平息了,而影响实在很小,小到《明史》没有记载,但此事影响却是极为深远的。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万历二十一年大明起兵救援朝鲜,当年正月初六,兵部左侍郎宋应昌与总兵李如松率领四万大军到达平壤城下,积极准备攻城。为了提高士气,李如松宣布:斩将夺旗陷阵先登四大战功占一个,或者谁能第一个冲进平壤城,赏银一万两,外加世袭的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官位!这可真下本啊,同时,李如松明确表示,此战不以各部割取日军的首级数作为战后的评功标准,原因是怕明军杀良冒功,毕竟是出国打仗,要注意点形象。
应该说,这次明军打的不错,打的日军节节败退,尤其以进攻平壤城北牡丹峰的浙兵吴惟忠部为最。牡丹峰是由前藤忠一率领的五千多日军驻守,装备有当时的最新式火绳枪。
浙兵的弟子实际上就是戚家军,主将吴惟忠亲临一线,身中弹丸数颗,可仍然重伤不下火线。主将如此英勇,三军奋勇当先,第一个将大明的旗帜插在了平壤城头。可当吴惟忠所部冲进平壤城之后,发现李如松嫡系的辽东骑兵,每个人的马腹下面,都挂着三四五个日军人头!显然李如松违背了自己的承诺,不以斩获敌军首级算功劳。
战后兵部评功的时候,首功人员分别是:杨元、李如柏、李如梅、李宁、张世爵、杨绍先、钱世桢等人,清一色的辽东系出身!吴惟忠等浙兵是二等功。兵部给的理由是:辽东军在平壤之战中斩获日军首级1500余颗,浙兵斩获基本没有!
显然这是李如松是故意忽悠了浙兵,这些大兵立即就不干了,因为当时在场有很多人,李如松为了照顾影响,只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分发给浙兵,把事情先给压了下去。但隔阂已经产生。李如松也对戚家军兵十分不满。
几天后,兵部主事袁黄来到前线,拿了一万两赏银的事宜。浙兵以为这是奖励他们率先攻克平壤的,因为之前李如松已经承认了他们的功劳。可最后李如松还是将银子分配以辽东系杨元为主的辽军。而吴惟忠得到赏银20两!这和骂人没有什么区别。再就是戚继光已死,张居正成了反面典型,浙兵自然不受待见,实际上就是万历偏袒李如松。
依律明军大头兵的军饷是18两左右。为了鼓励士兵英勇作战,兵部左侍郎宋应昌提议战时饷银发双份。后来又提议发了一笔补助,军饷涨到了43两左右。而兵部尚书以及万历都认为发双倍工资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宋应昌被解职退休回家养老。
宋应昌走后,朝鲜的事情交由李如松全权处理。于是戚家军发现,自己的双份工资没有了。原本18两的额定工资也不及时发放了。对此李如松却表示:“朝廷很困难,我也没有多余的银子,现在我们在朝鲜发银子也不方便,回北京之后一并发放。
万历二十一年十二月,中日停战,李如松率部撤回辽东。浙兵一部分返回浙江,一部分返回蓟镇。可浙兵们回到家之后,可军饷依旧还是没发,蓟镇离北京很近,于是,蓟镇三协营的浙兵在小军校胡怀德和李无逸的领导下,开始聚众向蓟镇总兵王保索要被拖欠的军饷。这一要求是完全是合理的,其中还包括朝廷已经发给辽东系的一万两赏银。
明军欠饷经常发生,在朝廷看来也不叫事,朝廷也睁只眼闭只眼,花钱了事,实在不可控制了才会就地剿灭。看这次浙兵闹事,王保觉得他的机会来了,于是在王保的刻意有心指引下,事情最后是一发不可收拾。
王保先跟大头兵们谈判,骗他们:“军饷的事好商量,你们先找些人跟我去校场,领钱的时候大家排好队。”可当浙兵按吩咐被诓骗大校场之后,却没看见银子,只看见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屠刀!随着王保一声令下,蓟镇士兵立即对手无寸铁的浙兵们展开屠杀。
在一阵血腥的屠杀过后,王保生怕身边还有浙兵漏网,就拿出花名册点名,凡是籍贯载明是浙江人的,一律拉出去斩首。事后,王保又请托巡按御史马文卿,请他为自己开脱。而作为蓟镇地区最高军事长官李如柏,对于王保以兵变的名义杀了这些戚家军那是正中下怀。
就这样,在蓟镇众多官员的遮盖下,朝廷的处理结果也很粗暴,胡怀德和李无逸被押送到京,审都不审,直接把脑袋砍下来,挂到旗杆上示众。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三年十一月壬午条下载:
“先是南兵鼓噪,总兵王保欲张大其事,冀以邀赏。给事中戴士衡、御史汪以时交章论之,言南兵以要赏结聚,本无逆谋,及总兵王保令各纳军器,赴教场听处分,南兵已唯唯听命,及甫入教场,而王保挥兵乱斫,死者无数。
乱斫之后令分队过堂,按籍点名,随点随斩,虽长平、新安之杀降坑卒,未为过之。
且传言杀南兵之夜,官军乘势劫掠,抢掳恣淫,被害诸商确有的证。滥杀之惨,何可胜言!
巡关御史马文卿遂力言南兵之大逆有十,而诸早见密谋、转危为安者有三。兵部据以覆请,言各兵逆状已着,当阵擒斩有数,乞赐独断,免行勘覆,首恶到京,即速行枭示以正典刑。上如部议。”
至于这幕惨剧造成的具体的伤亡数字,目前已经无可稽考,各种材料众说纷纭。人数最多的记录见诸于朝鲜史料《宣祖实录》,达到3300多人;大明兵部记录是160余人。
这一行为的结果是严重的,等到第二次援朝战争爆发,朝廷再去浙江征调有经验士兵应募的时候,已经无人应征,后来勉强招上来的这群人,表现也不如当初打平壤那般亮眼。热血已凉,人心已冷。等凉透的时候,大明也就差不多了。当一个国家对军队失信的时候,大明也就离亡国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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