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在各种流行书籍中是一个成功的老实人,什么待人以诚之类的段子比比皆是。这是因很多研究者只看到了他写的日记和书信,把他日记里的话当成了心里话。这就大错特错了,曾老师在战场和法国国王一样不老实,都是善于坑士兵卖命钱的黑心老板。

曾老师坑人不在明面上坑,他主要在汇率上坑手下的士兵。“我大清”明明已经是2400多个铜钱换一两银子,湘军士兵发工资时却依旧按照2000文一两白银的汇率支付六两左右的工资,一来二去湘军发工资时每一百两银子就能节省三两银子。曾老师还特别喜欢用太平军的战俘充当湘军的“临时工”,这些太平军战俘充当的临时工平时只管饭不发铜板,要他们上阵卖命一天才给100文,靠着这一手湘军建立了很多成本只有正式工三分之一的部队。

曾老师的这种伎俩也有后患,他手下的大将鲍超收编的太平军最多,先后收编了10来万太平军战士(大部分人要么战死,要么在经历过若干场战斗后被解散),鲍超的霆字营也就闹出了差点吓死曾老师的笑话。太平军被平定后,鲍超的部队被曾国藩特意保留下来,结果洪秀全尸体都凉透了,鲍超手下的士兵居然闹出哗变,要和太平军余部汇合,这种49年加入国军的行为让曾国藩很下不来台。鲍超的部下也知道天京城被攻破了,他们造反也就是因为天京城是被曾国荃的部下打下的,鲍超的部下欠薪一年多,看着兄弟部队发财心理很难受,被前太平军士兵一鼓捣,就闹出了大新闻。曾老师骗得了士兵一时,骗不了一世。

曾老师的手法并不稀奇,早在百年战争时期,法国君主就经常主动操纵汇率坑法军士兵的卖命钱。英法百年战争也是一场烧钱大战,英国君主爱德华三世发挥“契约精神”坑得意大利银行家纷纷跳楼,法国君主就逼着教皇用整个天主教教会的钱给自己填窟窿。两国君主给钱稍微慢一两年,前线的佣兵们就自己组团占领了法国的半壁江山,要用法国贵族的“房产证”抵债。

在经济压力下,法国历代君主都客串图尔城圣马丁修道院的名誉院长,亲自操盘图尔里弗尔的汇率,在平常一个图尔里弗尔能兑换262德涅尔银币(两个德涅尔银币可以购买一磅面包),一个图尔里弗尔绝对可以让人吃一顿大餐;但在法国君王手头紧张时,一个图尔里弗尔就能兑换400德涅尔银币,法军普通士兵常用的德涅尔银币就一下子贬值了近一倍。法国银币的含银量也在飞速降低,普瓦捷战役后法国王室要赔偿上百万金币给英国人。“做人很厚道”的约翰二世(他被俘后,儿子路易顶包当了人质,路易却从英国跑路,讲信用的约翰主动跑到英国人那里,要法国国民继续掏钱)就玩了货币大贬值,巴黎德涅尔的含银量一下子降低到16%,气得法国军人、百姓骂声一片。

在战争中士兵的卖命钱被贬值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曾国藩和约翰国王这样的“老实人”也要在士兵的军饷成色上动手脚,全靠其他同行的衬托,他们才被部下当成是好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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