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葛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乔,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薇龙的一炉香,也就快烧完了。”
这是张爱玲《第一炉香》原著里葛薇龙的人生结局。从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学生,沦落成为一个高级交际花,她的堕落,来自倪儿和梁太太的联手算计。
一、倪儿夺走了葛薇龙的高傲和自尊
葛薇龙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家境虽然不算优渥,但她过得也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父在香港求学的时候,父母还专门请了老妈子伺候她的衣食住行。一般来说,富养条件下长大的孩子,最不容易在金钱中迷失自我。
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没有见识过姑妈梁太太的大别墅和她所来往的上流社会人士,葛薇龙或许还会在自己原本的圈层里怡然自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试穿过姑妈橱柜里的漂亮旗袍,睡过姑妈房间里的软塌,吃过姑妈准备的山珍海味,玩过姑妈置办的乐器,看过他人对自己投来的艳羡目光,葛薇龙就再难收心做一个“三好学生”了。
像葛薇龙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金钱方面的诱惑还是其次的,最让人不能抗拒的是爱情的侵袭。富家公子哥乔琪乔的接近,葛薇龙毫无抵抗力,在一句句的暧昧情话里,葛薇龙沦陷了。
初次恋爱的女人大多如此,很难分辨男人的真心,即使男人满嘴谎言,女人也会选择相信,葛薇龙对乔琪乔,亦是如此。
葛薇龙把初夜给了乔琪乔,在她看来,乔琪乔虽然没有说过爱她,但内心里是喜欢她的,至少,在这一夜,他是爱她的。沉浸在爱情喜悦里的葛薇龙,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在二楼阳台看到乔琪乔从倪儿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难舍难分的模样,葛薇龙的一颗心,从云端坠落到了泥泞里。
葛薇龙一遍遍地质问自己,既然乔琪乔爱她,为什么在鱼水之欢过后,不留在这里陪她过夜?
既然乔琪乔爱她,为什么在得到她以后,还要继续和倪儿欢愉?
既然乔琪乔爱她,为什么还要背叛她?背叛的对象还是他身边的丫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质问到最后,葛薇龙彻底崩溃了,她无法再继续说服自己。自己那么珍惜和爱惜的第一次,在乔琪乔看来,竟然一文不值,还不如一个丫头。
四目相对之时,院子里倪儿投来的目光,彻底击败了葛薇龙。倪儿的那句“她也挺可怜的”,更是摧毁了葛薇龙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尊。
二、梁太太断了葛薇龙的后路
失去了第一次,又被倪儿羞辱,被乔琪乔背叛和丢弃,葛薇龙像个发了疯的孩子一般,哭着要回上海找爸妈。
起初,梁太太还好言相劝,让葛薇龙想开一点,自认倒霉,她当然不是惧怕哥哥葛豫锟,而是不愿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交际花,离她而去。
可偏偏葛薇龙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不仅没有听从姑妈梁太太的劝告,反倒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姑妈的身上,末了还执意要回去,脱了姑妈给定制的一切衣服,换上了初来时的学生装,自己买车票要回上海。
梁太太吃了瘪,看到葛薇龙这般固执,也没了耐心,直接放狠话。
“你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又是一个人,你变了,你的家也得跟着变,要想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回不去了。”
梁太太还提起葛薇龙的父亲,掐中了葛薇龙的痛处,倘若父亲知晓了这件事,葛薇龙要么会被打死,要么被逐出家门,断绝关系,还会落得一个臭名昭著的下场,这些后果,葛薇龙是承受不起的。
葛薇龙本以为,家是她最后的一个避难所和港湾,姑妈的一番话,彻底断了葛薇龙的后路。
三、倪儿和梁太太的联手算计,彻底摧毁了葛薇龙
倪儿击败了葛薇龙的自尊心,梁太太断了葛薇龙的后路,主仆二人的联手操作,彻底摧毁了葛薇龙,让她心甘情愿地走上了堕落之路。
很难想象,一个清白有理想的女学生,会沦落成为一个交际花,可这就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心中的欲望一旦被放大,又想走捷径,就注定会走上不归路。
爱情是把葛薇龙引向不归路的导火索,她太年轻了,听信了浪荡公子哥的谎言,轻易地把自己的清白交付了出去。对于葛薇龙这般出身的女子,一旦失去了清白,人生信念就彻底毁掉了。
倪儿和姑妈梁太太正是抓住了这一软肋,逐步击败了葛薇龙的防备,让她彻底卸下了底线。
葛薇龙的结局,张爱玲没有直接叙述,可从结尾处的“薇龙的一炉香,也就快烧完了”就可以看得出来,葛薇龙的人生结局,不会比姑妈好过。
女人的大好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葛薇龙一旦失去了市场,没了赚钱能力,就会被乔琪乔一脚踢开。葛薇龙一旦不能再帮姑妈梁太太弄人,也会被抛弃。至于父母,更不会认她。
葛薇龙所面临的下场,和街边的妓女,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一段莫须有的爱情,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爱人,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让人惋惜。希望所有女人都能在爱情面前保持理智和清醒,不要重蹈葛薇龙的覆辙。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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