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朝建立后,逐步开启了分封模式,大量分封诸侯,最终出现诸侯实力大于天子,客大欺主,把周天子变成傀儡的情况。武王去世较早,他虽组织了最初的分封,但真正主导周朝分封制的是周公旦。之所以周朝实行分封制,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盘子太大,偏居西部的周王室无法消化
周在商时期就是一个部落,往大了说是一个方国。据传因为周是依靠偷袭才灭掉商的。周成为天下的王者,是有些方国不服气的,因为周天子需要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也就是重新分封,重用宗室和心腹大臣,让他自己的区域内享受君主的地方,这样就形成分封之国。
二、开疆拓土,王室需要巩固自己的天下
开疆拓土是任何一个最高统治者的想法,周天子也不例外,把姜尚和周公旦分封到遥远的东方,就是让他们去守卫东方的土地,而实际上他们的封国也是鲁国和齐国还没有完全成型,需要进一步开发,包括西封的秦国也是一样的,只是相当于圈了一块地,给国君,至于能不能获得还有看国君的本身。在开疆拓土的过程,表面是周王朝的疆域在扩大,其实是诸侯创业的过程,周天下赏赐的可能只是一座城甚至来城都没有,都是靠奴隶和臣民劳动出来的。
三、稳固大局,论功行赏给重臣丰厚的待遇
建立新的王朝,需要论功行赏,这里涉及周公旦等宗室,涉及姜尚等肱骨之臣,也涉及支持周的那些诸侯。大封诸侯其实就是在拉拢诸侯,周可以反商,周的臣子,难道就不能反周吗?因此,也是一种拉拢,让宗室和重臣在自己的封地上做“王”,趁机笼络这些人。当然,这些人也是识时务的,毕竟自己都可以做诸侯,在一片土地说了算,自然愿意臣服于周,于是忠于周的诸侯就逐渐的变多。
那么,周王室尤其武王和周公旦这些早期的建立者,有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分封会使王室控制的土地越来越少呢?就这一点看,没有史料记载,也无从知道古人怎么想,但是根据后来的历史进程看,可能是没想过。理由也有三:
第一,分封并不是减少王室的土地,诸侯的土地实际上是属于周天子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诸侯再厉害也是天子的臣,因此在理论上,天子把所有土地都分封出去,也不会减少属于天子的土地。周天子的地位是被神化的,并且依靠《周礼》和周朝的宗法制度限制着诸侯,因此,天子在有限范围内不惧怕土地被分封。
第二,只要天子威严还在,诸侯的土地再多也没有意义。根据《周礼夏官司马》的记载,西周的时候,王是拥有六军的,而大的诸侯国只可以有三军,次等的诸侯国可以有二军,小诸侯国一军。当然军是根据周代的规定有固定人数的。天子在军队数量上是要成倍于任何一个诸侯的,因此,保持着在军事上的优势,在加上宗室的支持,诸侯是没有办法威胁天子的。
第三,分封的土地,并不是诸侯掌控土地的绝大多数。分封其实相当于发放一个土地许可证,诸侯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开疆拓土。周天子在较偏的西部,它的力量是不能辐射太远的,因此,只是给诸侯一个承诺,这个土地属于你,那块土地属于他,至于有没有拿下,他是不管,当然向外扩张,他也是默许的,毕竟是开疆拓土。通过诸侯的努力,实现了周天子名义说的地盘扩大,天子是不会反对的。
任何一个王朝的建立者和开拓者,对于新王朝都有美好的憧憬,都希望千秋万代的传下去。客观的说,周王朝的早期决策者,为了确保周王朝能够长久稳定的存在下去,努力的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一个人很难看到百年以后发生什么事,因此,工作也是有局限的,没有考虑到诸侯会喧宾夺主,反过来把天子从宝座上拽下来。其实,周朝的分封制度属于非常完美的了,只不过几个偶然和几个必然导致了周天子变成了傀儡。
偶然1:周天子中出现了无道之君,比如周厉王、周幽王这样的昏聩之君。这其实也是王朝常态,前辈披荆斩棘开创大业,后辈不懂得珍惜,把家底糟蹋了。如果周天子始终堂堂正正有作为,就不会出现诸侯造反的情况,毕竟天子的实力在这,天下之主的身份完全可以号令天下。出现昏君,几乎是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的通病,真正适合作君主的人并不多。
偶然2:犬戎攻入镐京与王室内乱。周幽王宠幸妲己,废掉原来的王后和天子,最终王后的娘家申国和犬戎联合攻入镐京,西周灭亡。正常情况下,天子的王都是很难被攻克的,周边都是保卫的诸侯,但是真的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这里面是挺偶然的。还有周平王也就是周幽王原来的太子,给申国和犬戎带路打自己的父亲,这其实也是违背人伦,非常不合适的情况。还有后面的二王并立,也是加剧了诸侯对于王室的操控,王室逐步没有实权,变成只有象征意义的力量。
必然1:随着时间的推移,诸侯的忠诚度肯定是会下降的。一代诸侯可能是一代天子的兄弟、侄子等亲缘和血缘较近的关系,但是过了五代,这关系就比较疏远了,变得不亲了,就会逐步失去对王室的忠诚。而那些曾经的亲信大臣的后裔,他们则完全没有把天子的分封当作恩赐,而是逐步把获得的土地作为自己的家业,这样周天子就没有真正可以支持的人。
必须2:改朝换代会在一段时间内发生。千秋万代在古代中国局限于想象,即便周王朝没有实现中央集权,但天子也在建立至高无上的金字塔式的权力结构,形成了较为森严的等级。等级背景下,强大的诸侯就好挑战天子,争取成为新天子,这其实和周挑战商的地位是一样的,谁都想拥有最大的权力,享受最好的东西,因此,周朝经历时间长好,必然会出现挑战者,改朝换代似乎是躲不过的。
周依靠分封维持了大约270多年的实权统治和500多的虚权存在,属于很成功了,后世的分封大部分都是失败的,主要是秩序没有建立起来,诸侯不过三代就考虑篡位了,当然还有天子的主动削藩。谁也想不到几百年后的事,一个分封能够影响后世千年就算很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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